根据千目堂的地图,悲鸣寺在云峰山,山脚下有一座云峰镇,与凉城相距五十余里,脚程稍快些,大半日便可抵达。
二月初春,草长莺飞。
生机勃勃的大地,人影却少得可怜,特别是越靠近山脚,更是人迹罕至。
陆云川走了大半日,除了遇到几个行色匆匆的脚客,再也没有其他商队的影子。
甚至还有好心的老人家提醒:“官人,加快些脚步吧,别错过了宿头,这片地方只要天一黑,就有老虎下山吃人。”
也不知他口中的老虎,指的是真正的大虫,还是黑虎涯的歹人。
陆云川倒希望能遇到土匪,抓起来一番严刑拷打,指不定还能撬出点儿什么有用的信息。
可惜这都快要到云峰镇了,连一个土匪的影子都没见到。
“当家的……哦不,该叫陆掌柜才对,你快瞧,前面有个茶摊儿。”
马山忽然指了指前方。
不远处的路旁,一间破败的茶摊挑着褪色的“茶”字旗,旗布被风撕得破烂,像块裹尸布似的耷拉着。
“这地方不对劲儿。”
树林,小道,茶摊,人烟稀少,典型的黑哨开设点。
“陆掌柜,你的意思?”
马山等人是老镖客了,这种地方打个眼儿,都能看出来蹊跷。
“若有变,留个活口。”
陆云川淡淡吐出四个字,招了招手,车队往茶摊走去。
茶摊三张桌子,三个人,一个独眼的五旬老汉,两个布衣青壮,独眼老汉正佝偻着腰擦桌子,布衣青壮一个烧火,一个剔肉。
独眼老汉见有人来,立刻堆起满脸褶子,笑得像条老狐狸,高声招揽道:
“几位客官,赶路辛苦,来小店喝碗茶解解渴?”
陆云川没急着答话,目光扫过茶摊四周——地上有拖拽的痕迹,桌角沾着干涸的血渍,角落里堆着几捆麻绳,绳头还打着死结。
黑店,无疑!
陆云川脸上不动声色,翻身下马,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,故意露出腰间鼓鼓的钱袋。
“茶钱多少?”
“三文一碗,管够!”
“来四碗茶,几叠小菜。”
“好嘞!”
陆云川眼神示意马山等人坐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