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祁哑然:因为赢了,所以感到难过吗?
李眠枫又说:“对不起。”
这是自从擂台上他昏过去之后,第二次听到李眠枫说对不起。
这三个字,实在刺耳得很。
沈祁道:“为什么?”
李眠枫不知道他问的是哪一桩:“什么为什么?”
沈祁说:“为什么要说对不起?”
李眠枫苦笑:“我以为,你要问我为什么要跟你下那个赌注。”
沈祁摇摇头:“愿赌服输,理由并不重要,我会遵守同哥的约定。”
李眠枫于是答道:“说对不起,一是因为不跟你商量就和你打赌,二是因为我下手太重。”
沈祁感受着自己的内息,早就不似擂台时的繁乱。他左肩虽然痛,却能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受到什么伤筋动骨的重伤。李眠枫那一击十分巧妙,看似是外力击打,实则在接触的瞬间将内力注入了他的经脉,搅动他的内力运转,才造成他咳血不止,然而只需要休息片刻内息平复,其实很快便可复原如初。
如此“下手太重”,与其说是打他,倒不如说是给他长长记性。
沈祁道:“我知道哥是为了让我记住不要轻敌,这教训我记下了。”
……其实只是为了叫他多吐两口血在众人面前装装样子,却没想到沈祁自己帮他找了台阶下。
于是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:“到底还是我下手重了,跟你道歉。”
沈祁又问:“剩下的比赛,哥赢了吗?”
李眠枫道:“来都没人来呢,站到太阳下山。”
沈祁的声音却有些惊喜:“那你也没对别人出剑了。”
“没人如何出剑,”李眠枫见沈祁喝了茶,作势要扶他躺下,沈祁却摆摆手:“我并非是轻敌。”
李眠枫道:“我知道。”
那是沈祁拼尽全力,很漂亮的一刀。他之所以能够轻松取胜,是因为自己用了些花招,导致对方在最后时刻分神。
严格意义上而言,至少在李眠枫自己心中,这场胜利来的胜之不武,实际的胜负一时还难见分晓。
沈祁却将他沉默理解成其他的意思,忙解释道:“我只是……太想看见你出剑。”
李眠枫苦笑:竟然是这个原因。
他用点强力把沈祁重新放平,又给他掖了掖被子。
“我并非是不把你当一回事,只是在我心里,这把剑要对付的从来只是敌人,对你……”他犹豫片刻,似在斟酌字句:“我实在是不愿意用对付敌人的方式,同你兵刃相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