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微与的声音从对面传来。李忌趁机盖上盖子,快速毁尸灭迹。
“嗯,你说。”
“就是细节。”徐微与支着头看向一边的湖面,“当时发生了什么?”
……当时发生了什么?
——七年前的盛夏。
那个时候两人刚在一起差不多三个月,李忌对徐微与的新鲜感不降反增,开荤的毛头小子一样每天都要见徐微与,不见就浑身不舒服,非要找点事出来才罢休。
当然了,这是徐微与的视角。在李忌看来,他们两个可是热恋期,就应该天天在一起,他圈子里一对一对的小情侣都这样,徐微与不想见他才不正常。
徐微与都懒得跟他摆实事讲道理。他都不知道李忌的脑子是怎么长的,才能把类似包养的关系美化成谈恋爱。
还热恋期。那个时候他甚至都没能完全接受和男人做|爱,耳鬓厮磨间尖锐的快感只会刺激出更激烈的羞耻心,徐微与一度不想再正常的工作生活中看见李忌那张脸。
徐微与懒得掩饰自己的排斥,李忌也不傻。
恋爱脑上头的那股劲一过,智商又站上了高地。
用某位和李忌从小玩到大的花姓女士的话来说,李忌那段时间跟只又有狂躁症又要认主的狗一样,天天围着徐微与打转,跳起来往人家身上扒,以此强逼人家带他回家。
逼一段时间,发现徐微与确实烦他,就破功了。嗷嗷叫着乱咬一通,咬完发现徐微与躲得更远了,又呜呜叫着开始舔。
可以说花蕾对徐微与的恶感也是那段时间种下的。
当时她还没有那么清楚李忌也徐微与之间的纠葛,只看两人的相处,还以为徐微与舍不得李忌给的好处,又不愿意给好脸。而且李忌自己也不争气,非要扒着个不喜欢他的。
花蕾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,竭力劝分。那天正巧他们一群老朋友聚会,回去的车上,唯一没喝酒的在前面开车,副驾驶加两排后座歪歪倒倒醉了七个人。花蕾借着酒劲,用力踢了李忌一脚。
“我听说你又和那个姓徐的吵架了?”
李忌睁开眼睛看着车厢顶部的玻璃发呆,半晌蹦出来四个字,“关你屁事。”
“又吵架啦。”后面一个人扒上来,“这次是为什么?”
“滚滚滚。”
“说说,大家给你出出主意。”
谁要你们出主意啊,我是小姑娘吗?还得闺蜜团帮着。
李忌忍了忍,终究没忍住,从带出来的冰桶里抽了一瓶苏打水,咔一声拧开。
“我想带他去环球旅行,他说下个月下下个月的工作都已经排满了,让我不要给他找事。”李忌叹了口气,咬牙切齿,“然后我没忍住,就和他吵起来了。两天没跟我说过话了。”
他这幅哀怨的模样真是前所未见。
花蕾满脑门问号。
“什么叫让你不要给他找事啊,他现在不是在你的公司里吗?缺钱让你多给他打点不就好了。”
“对啊。”这话真是说道李忌心坎里去了。他一下子坐起来,没了刚才那副要死不活的劲,“我给他开副卡,他把副卡扔床头。我给他买表买领带,他把包装袋原封原样扔桌上。我说给他涨工资,他说有猎头挖他,他正在考虑,待遇很好。就差跟我A租金了。你说他是不是和钱过不去。”
“嘿。你哪儿包的小情人啊,这么有骨气,给我也介绍一个。”
后座一醉得不知道东南西北的哥们调笑道,“我才分的那个成天跟我要钱,一个月能买十个包。我一家公司的利润都不够给她买包的。”
李忌拧眉,满脸不爽,“你才包的呢,我和他是正经恋爱关系。”
“谁家正经恋爱关系跟你俩似的。”花蕾翻了个大白眼。她伸手拍了拍驾驶座上的男朋友,“宝贝,么一个。”
那男的眼睛盯着前方,侧头噘嘴,“木——嘛。”
花蕾挑衅般转向李忌,“这才叫正经恋爱关系,你和徐微与那就是既要又要的绿茶和有点小钱的舔狗,懂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