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间,信使犹豫地在原地徘徊,不知该不该上前通报。
察觉到有人靠近,越旸忽地转头,“何事?”
信使硬着头皮走上来,将信报呈给了越旸,“郡王,江州来的信。”
越旸敛了怒容,一把接过信拆开,迅速扫了两眼。
信上说,霍奚舟对他派去的钦差视而不见,拒不交代废帝行踪,如今还带着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江州,不知所踪……
越旸抿唇,脸上的神色阴晴不定。
自出了建邺后,霍奚舟的行径越来越失控,连他都看不懂这人究竟想要做什么。可偏偏,他再如何忐忑、不满,都找不到一个由头对霍奚舟出手,也无法下定决心承担真对霍奚舟出手后,可能造成的恶果。
毕竟段秦和胡人如今都是忌惮着霍奚舟和晋陵军,才令南靖得以喘息休养,若他出了什么意外,难保他们不会起别的心思……
可偌大的南靖,除了霍奚舟,便再无其他将才了吗?乡野之中既能出一个霍靳,也未必不能出第二个……
越旸内心挣扎着,将手中的书信攥成了一团。
信使看着越旸的脸色,低声道,“郡王,还有一件事,钦差大人在武安侯府中发现了一位侍婢。”
越旸倒是没往心里去,“侍婢而已,有何不妥?”
信使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那侍婢的容貌……与,与……十分相似。”
“与谁?”
越旸没能听清信使的话,沉着脸重新问了一遍,“自言自语什么,声音大些!”
“是朝月公主!”
越旸僵住,不可置信地抬眼。
“钦差大人看得真切,那侍婢与朝月公主生得几乎一模一样……”
上谷。
夜色深深,上谷的地势险峻复杂,隆冬之时比江州还要凄冷。不过新岁伊始,上谷的街头到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,看着仍是暖意融融。
一家并不起眼的客栈位于街巷深处,院中树影下把守着好几个穿着便装的晋陵军将士。
客栈厅堂内,姜峤正坐在桌边望着烛台发怔,手腕上的银链闪着寒光,为她端来宵夜的掌柜却早已见怪不怪,放下碗筷后便离开了。
霍奚舟包下了这件客栈,所以客栈里都是他们的自己人,有随行的护卫,也有之前就被派来搜寻霍青萝的人。
这是他们到达上谷的第三日,可寻找霍青萝这件事仍是毫无所获。
姜峤亦然。已经第三日了,她使出了浑身解数,想要从霍奚舟身上骗得那枚铜板,哪怕是确认一眼也好,可霍奚舟就是不上套。
姜峤也并非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。待找到霍青萝之后,一切就会真相大白,霍奚舟也不会再将她视作仇敌。到了那时,她再向霍奚舟索要铜钱,说不定他会愿意主动赠予。
可这几日,眼见着霍奚舟带人将整个上谷都快翻了个遍,还是未能查到什么线索,姜峤就又觉得希望渺茫,还是得靠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