铜书紧张地看向禾衣。
禾衣盯着那玉雕看了会儿,轻声:“我们去练武场吧。”
她转身离开库房。
禾衣在这儿前前后后也住了好些日子了,却是不知还有一个练武场。
铜书带着她一道过去时,便解释了一二。
却说赵家祖上可追溯到前朝的赵姓世族,官宦世家,只前朝末期没落下来,已经故去的老定远侯那时一身武艺,容貌极俊,十六岁便跟在先帝身旁帮着打下了这大魏江山,后来先帝要封他做异姓王,他却推拒了,只肯受封定远侯,如此不说,还定下赵家男儿的诸多规矩,其中一条便是习武修身。
赵霁云每日都会习武,从前多数是早晨,如今却是得了空便修身。
这些,禾衣都是不知道的,当然,她也不曾在意过,更没有问过。但此时听铜书说赵霁云如今得了空才习武,立刻也猜到些原因……赵霁云这些时日都在含玉院里与她厮混。
走过一段长廊,绕过园子,穿过一处月洞门,禾衣便瞧见了藏在园子后面的一大片空地。
一到那儿,禾衣便看见赵霁云与青石正切磋剑法,她微微怔了一下。
虽早就知道赵霁云衣下风景不似穿上衣衫后的清瘦,知晓他结实劲拔的身躯,她的手甚至被他捉着摩挲过他的肌肉,可却没有此时这一幕更让她清晰地知晓,他虽生得温润清隽,却实实在在不是文弱书生。
赵霁云此时穿着身单薄武袍,出了一身汗,衣衫被浸湿了粘在身上,行动间竟是能清晰看到他衣下肌肉绷紧纠结的肌肉纹理,下巴的汗珠大颗往下低落,又滑进他衣襟下,他却顾不上擦拭,眉宇也不见往常的阴阳怪气或是温柔模样,他专注凝神,只将注意力放在手中剑上。
青石平时不常跟在赵霁云身旁,沉默木讷,此时与赵霁云切磋时才显出几分锐利来,只显然不敌赵霁云,一个抬手遮挡间便节节败退,不过一个转身的工夫,手里的剑就被挑飞了去,正要躲避,喉咙已被剑尖抵住。
他喘了口气,眼底却有些疑惑,只觉得刚才几个来回间,五爷的剑势比往常更逼人,而且还挽了好几个漂亮的剑花,那剑花稍显华而不实,在实战上向来被五爷摈弃的,可他刚才连挽了几招,弄得他以为五爷有新战术,走神了一瞬。
麦黄在旁边拍手叫好,“娘子!五爷好厉害!”
禾衣勉强牵起唇角,方才那一幕确实让她大饱了眼福,但是她心里又有些灰暗,赵霁云果真是习武之人,一身的力气,只盼他力气有处使,别都用到她身上来。
赵霁云若无其事地收了剑,转过身朝禾衣看来,手中长剑随意杵在地上,遥遥几步外,对她扬了扬下巴,唇角翘了起来。
禾衣看不懂他的意思,只听铜书小声对她道:“五爷让娘子过去呢!”
此时近黄昏,天色昏暗,几缕橙红的霞光落在赵霁云身上,给他的脸都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,她看了看他,没有过多犹豫,抬腿走了过去。
走近了赵霁云,禾衣抬头,赵霁云垂了头看她,眼底有笑意,那双眼睛挑着,也不说话,俯身把脸凑过来。
禾衣下意识想后退,他却按住了她后腰,禾衣被迫靠得更近,他身上蒸腾的汗气便扑面而来,却不难闻……大概这些世族郎君平日里都被香料腌入味了,出了汗都带着香气。
赵霁云又把下巴朝禾衣抬了抬,垂下眼睛看她,似有所指。
但禾衣在某方面有时是木头,总不得其意,疑惑地看着他,赵霁云便哼笑:“替我擦汗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