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注定是个好眠之夜,但对于侯府的其余人来说却恰恰相反。
安平侯下午就入了宫,夜都深了还未出宫,明眼人都知道定是坏了事,但安平侯在朝中落的也不是什么要职,就算是要栽,也不该这么兴师动众,还劳得陛下召进宫见他。
“母亲,定然是宁昭柔勾引靖王之事,才叫陛下误以为咱们侯府与靖王有关联,母亲,可怎么办啊母亲!”宁婉清急得在屋里乱走,话一说完就气不过地要出去找宁昭柔算账。
吴氏赶紧把她拉了回来,皱着眉低低呵斥一声:“这话都是你能乱说的吗!把嘴闭上!”
陛下要与靖王算账与他们又有何干,总不至于为了个没影儿的事要处置整个侯府,所以定然不是因为这件事,就算真与靖王有关,那也应该只是小小警示,不会出大事的。
宁昭柔是第二日上午才知道父亲被叫去宫里一夜都没回来。
她眼中掩饰不住的惊讶,想到昨夜帝王来时告诉她说他来解决,这是直接把她父亲叫进宫解决了?
“奴婢听前厅奉茶的丫鬟说小话,说是侯爷回来的时候下马车腿脚都不利索了。”霜梧给她梳着头发,轻轻道。
“这话可别在外面说,咱们自已听了就是。”宁昭柔脑子转了转,猜到了什么,叮嘱了霜梧几句。
“是,姑娘。”
安平侯从进宫那会儿就跪在地上,一直跪到夜里陛下才见了他。
现在想想陛下说的那些话他心里还怵得慌。
“侯爷,快喝口热茶,厨房的汤一直煨在火上,待会儿叫人送过来就能喝了。”吴氏忙活着伺候他,知道他跪了许久,又叫人给他捏了捏腿,松松筋骨,不经意地打听昨日陛下召见是为了何事。
一说起这个,安平侯气得把茶盏推到地上。
“我问你,你和承阳伯府都打了什么商量——”他拍着桌面,叫屋里服侍的丫鬟小厮都滚出去。
一见这架势,吴氏率先反应过来,自已掩饰一般地拿着手帕遮住面容,仿佛受了万般委屈:“侯爷一回来妾身就只顾着侯爷,哪是妾身做了什么错事叫侯爷这么质问妾身呢。”
要说平常,安平侯这时候也就心疼了被她骗过去,但偏偏昨夜陛下都把话说到那份上了,他哪敢还当作不知。
于是怒从心起,就着伤腿踢了一脚她的膝盖:“你还不说!你真当本侯去一趟御前是平白无故去的吗!”
这事儿怎么还能闹到御前去!?
吴氏心下一惊,面上也显而易见的慌了神,小心翼翼地查看安平侯的神情,跪在地上,说了几句:“我那不是想着两个姑娘年纪不小了,那婉清,婉清是我的女儿我要仔细给她选一桩婚事,昭柔她虽不是我自已的孩子,可、也是嫡女,承阳伯府那位二夫人之前找过我,说看上了昭柔,靖王那边是行不通了,我也不能看着昭柔嫁不去好人家啊。”
“本来就是说去莲光寺见个面的,谁知道昭柔身子不好,我只好半道送她走,现在、现在倒都成我的不是了——”
说罢,吴氏捂着面容开始哭诉。
安平侯狐疑地看看她,对这番话也不知信了几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