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黄衫女郎嘻嘻笑道:“师傅,不用我带他,本来他要送我去终南山的啊,不然老远的路,不怕翦径的贼么?”
说着,眼望周洛,更是笑得浑身乱颤。
周洛脸上一红,姹女金燕巳道:
“你别打趣他了,其实他也是—番好心。”她在笑,笑得又温柔,又怪异,只听她继续说道:“你先带他去歇歇吧,明日好早早上路。”
黄衫女郎道:“是。”当下带着周洛,出了石室,那矮小干瘪的老苍头,仍掌着灯,远远站在甬道上,像是他一直守侯在此,见两人出室,立即迎了上来。
先前这怪老人目光呆滞,不料一见黄衣少女,顿时流露出柔和的闪光。
黄衣少女也笑得嫣然,说:“老伯伯,又要劳驾你啦!”
怪老人不言不语,嘴边流露出一丝笑意,但象哭一样,轻轻点了点头,便转身带路。
周洛一路留神,只见所经之处,甬道甚宽,但地上全是乱石,而且极其阴森,若非怪老人有灯照,甚难举步,而且曲曲折折,岩洞甚多,这外间和金燕那石室相比,真是天渊之别。
他一面留神,心中却在苦思,这姹女金燕的言行笑貌,莫不怪异之极,尤其是猜不透她命黄衣少女引他来此为何,去终高山作甚?
左绕右弯,约莫走了两盏茶的功夫,忽觉有风拂面,像是快到出口了。但这迎面吹来的风,腥气扑鼻,黄衣少女已掩着鼻子,说:
“好臭好臭,师傅的功夫不知几时才能练成。”
那怪老人无声地摇了摇头,黄衣少女又说:
“师傅这黄梁功练成,那时立于不败之地了,当今天下任何厉害的武功,也伤她不得,老伯伯,你说多好,那时只有师傅伤人的份儿。”
周洛心说:
“原来那姹女金燕练的是黄梁功,顾名思义,这种武功必是睡着练的,只看先前见她躺在亭中,象个睡美人般,却能控制住一只猛虎,可知厉害。听这黄衣少女说,她师傅这黄梁功尚未练成,但已有如此厉害,若是练成了,那还了得。她能在无识无觉中,无相无动拒抗别人的攻击,岂不是和地对敌的人,只有挨打的份儿。”
他越想越觉这黄梁功不但从未听说过,而且简直神奇得不可思议。
周洛自是不可问得,这时早到出口,只见那怪老人拂开出口处密垂的藤蔓,立即见到了月光,原来这时明月已升得很高了,怪老人巳吹灭了灯,更见月明如水。
黄衣少女道:“老伯伯,你带他去歇息,我去瞧瞧桑氏姊妹。”
说道,陡地双臂微振,风声飒然中,黄衣少女巳如飞鸟般腾身而上,身法快得出奇。
周洛大吃一惊,桑氏姊妹自是指桑虹和桑青姐妹,怎也来此了?
但他马上便明白过来,必定桑氏姊妹在宁蒙山中脱身跟踪追来,故尔也到了此间。
他望见一条黑影投向西北崖脚,瞬巳消失于乱石堆中,不由怔怔出神,心想听桑虹那晚提起姹女金燕的口气,两家虽然并无过节,但也无好感,象是从无交往,莫非这桑氏姊妹巳被困住或被获遭擒了么?
忽觉他的衣襟被拉了一下,回头看时,原来是那怪老人,对他点头示意。
周洛道:“老伯伯,你是要我走么?”
怪老人目光柔和,对他点了头,他是听黄衣少女这么称呼他,是以也如此叫。迄今他尚不知道怪老人的身份,更未听他开口说话。
忽地,先前崖上亭中,耳边响起的那传音,又在他耳边如蝇声细语:
“快随我来,我有话说。”
周洛大惊,说:“你……”
怪老人点了点头,细语之声又在耳边响起:
“别出声,他们都以为我是哑巴,趁她不在,我有话说。”
周洛忙应了声:“是!”
其实他此刻极是惊奇诧异,虽说黄衣少女称他老伯伯,但姹女金燕对他却言态冷酷,胜于仆佣,身份也不会高,更怪的是他瘦瘪干小,两腿两臂其细有如小儿臂腿,简直令人难以相信他气功精湛到了传音入密的境界。
更令他惊疑的是,若然这怪老人的气功恁地精湛,姹女金燕怎会对他那种态度?
哪知就在这刹那间,忽听虎啸之声传来,而且不只一只,似有数十只猛虎的咆哮一般,传来之处,正是那黄衣少女所去之地。
忽听怪老人急以传音说道:“快随我来!”那细如蝇语之声,透露出焦急之情。他传音未落,眨眼怪老人巳成了一条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