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臣死后,朝政。首重燕云!”他的手指无力地在空中划过,仿佛点向北方,“燕云之地,收复不易,王化更艰。王应琛北遁,其心未死;西夏称臣,其意难测!”
“十年。至少需十年生聚,赋税之惠不可轻废,移民之策不可中辍务必使其民安其业,兵精其政。”
“方能。方能成为北疆铁壁,而非朝廷累赘!”
他的话语如同重锤,敲在每一位大臣的心上。
接着,他目光扫过群臣,最终又落回赵德昭身上,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,有关切,有期望,但更深的是无法掩饰的忧虑与不甘。
“陛下。仁厚有余,然然天下之事,如逆水行舟,不进则退!”
“望陛下亲贤臣,远小人,纳忠言,断是非!”
“御史台乃国之利器,用之正则朝纲振,用之偏则祸患生。陛下当。当亲掌权柄,明察秋毫”
说到这里,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,他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,胸脯剧烈起伏起来。
他死死抓住榻边,指甲几乎要掐进木头里,用尽最后的气力,发出近乎泣血的嘶鸣:
“臣不甘心啊!”
“九州。暗流汹涌幽州之野未丰,塞北之患未除,朝堂朝堂”他想谏言赵德昭必须要狠辣起来,想说他看到了未来可能的倾轧与懈怠,但最终,千言万语化作一声长叹。
他无法去扭转一个人的性格。
赵德昭如此,他的子嗣同样也是如此!
这一点,才是顾瑾最为担忧的。
但他终是不能说出什么。
滴滴的泪水不断落下,赵德昭不断地点着头,应下了顾瑾所说的一切。
但他越是如此,顾瑾却是愈发的不安。
“太傅!太傅”赵德昭还在不断呼唤着他。
但顾瑾却是直接摆了摆手,只是将目光看向了身旁的家族子弟们,整个人的眼神剧烈变化了起来。
他虽然什么都没说,但家族所有子弟却还是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!
顾氏之责,非为一姓之兴衰,而在九州之安定!
这是顾瑾时常便会说的话。
他们明白顾瑾的意思。
若是有朝一日,历史再次重演,这一次的顾氏绝对不能一退再退,因为混乱的天下决不能够再承受一次大乱了,这极有可能会造成九州的分裂。
这是顾氏万万不能答应的。
一众子弟都是默默的点了点头,而就在这种情况之下。
顾瑾紧攥着被角的手,终于无力地松了开来。
统元十四年秋。
大宋宋太傅、顾氏家主顾瑾,薨于开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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