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妩看那青年男子面色更加难看了,看来他的院试成绩应该是不太好,心里祈祷,保佑陆辞能过,要不然他在村里得被人念叨死。
李礼也看见了桌前端坐的女子,对方漂亮的眼眸正同情的看着他,不由得又羞又恼,对着奎四娘喊了一声:“得了,您要儿子算什么账。”
李妩已经挪开视线了,规矩的看着面前的茶水。
奎四娘敲着算盘:“这位小娘子来咱们酒坊卖酒,先供三十斤酒,哎哟,真的是少的可怜,按一斤算二百三十文,咱们定价五百文卖出去,这盈利得,得……”
李妩默念八千一百文,心想商人不亏被说成奸商,她卖二百三十文,掌柜的转眼翻倍卖出去。
奎四娘将算盘拨的噼啪响,开口说道:“嗯,算出来了,八千一百文。”
李礼看他娘都能算出来,不由说道:“你既然算的明白,何苦叫儿子过来。再说,哪有人花五百文买一壶酒的?峰烧楼的酒也才一百九十文一壶……”
奎四娘白眼一翻:“喏,你小子尝尝这酒,所谓人外有人,天外有天,这点道理还不懂?眼皮子这么浅,日后我这酒楼交与谁?”
李礼被自家娘堵的面红耳赤,余光不由瞥向旁边女子莹白俏脸,狡辩道:“夫君子者,德润身、义存心,如明月高悬,照临四方。”
“阿堵之物,乃市井逐利之资,君子不为铜臭所污,当以道德文章立世。”
奎四娘将算盘往桌上一拍:“呸,别拽什么者也的,老娘听不懂,你要是有出息,当个一官半职的,老娘还这么费力的经营,王八玩意儿。”
李礼被他娘骂的满脸通红,一口气不上不下,他娘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如此挤兑他,他是抱来的吧……
李妩看着被堵的有苦说不出的年轻人,颇为好笑,看来不是所有读书人嘴皮子都跟陆辞那般能怼人。
诸事谈妥,李妩款步出了酒楼,所幸家中早前酿下的成酒尚有余存,否则仓促之间,她连三十斤都凑不出。
李妩刚说出她有多少酒时,莫不是她说得认真,奎四娘都以为她来匡她玩的,满脸不可置信。
奎四娘嫌酒少,所幸商人逐利是本能,蚊子肉再少也是肉,被李妩以货稀为贵,她卖的时候还能适当竞价给说服了,不是李妩不想多卖,她真的只能拿出这么多了。
李妩轻轻笑了一下,她对自已所酿之酒很有信心,要是打响名号,必定备受追捧,届时,一壶酒铁定不止卖五百文,她也能更好的同奎四娘谈价格。
李妩脚步轻快的去了酒坊,她要买些糙酒带回去,回去加工,没有牛车,李妩也没买多,买了四十斤酒,装在一个较大的木制酒桶里,酒桶由木板拼接、铁箍加固而成,酒桶配有肩带,能斜跨在肩头,李妩背着酒桶走了。
她买这些粗酒花了一千四百文,转手就能买五千多文,甚至更多,大把大把的银子流进口袋,背上的重担都轻了。
没走两步,李妩还是停下了,她实在没办法继续忽悠自已了……
好累,肩膀被磨的生疼,头顶的太阳仿佛也要将人烤化,李妩放下酒桶,双手扇着风,大口喘着气:“好累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