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,”道长看起来还挺年轻,一身白衣玄边道袍,头顶芙蓉小冠,手持白玉拂尘,俨然超然出尘之姿,眉目舒朗,清癯如松,“你的正缘,应该就在这座山上。壮士……”
道长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郑金刚的肩膀,“你可要努力啊。”
“多谢!多谢道长!我给您,给您磕个头!”
“哈哈不用不用。”
孙罗睺扶额,他刚刚还说不信则无!
卢蕤走得比许枫桥快些,道长一看见卢蕤,眼底涌出喜悦,“缘!”
在场所有人被这声喝吓了一跳。
“小友!”道长走着四方步,箍住卢蕤的肩膀,像是在看神仙,“我看小友的面相,实在妙,不如移步一叙?”
“许元晖,你葫芦里卖什么药?”许枫桥双臂抱胸,众人此刻又转了目光,“你小子,以前借我的两钱银子还没还!”
许元晖偕同二人回到了积雪院,卢蕤害怕他俩说出些什么,被含章院的人听了就不好。
道长虽不食烟火,然见了积雪院女子,颔首有礼,脉脉含情,自有一派风流,清风绕襟,伴着篁竹,活脱脱像个谪仙。
但在许枫桥眼里,这是个欠债不还的老狗。
三人一进卢蕤的屋子,气氛就剑拔弩张起来。
“哎呀枫师弟,不就是借了你两钱银子交进功德箱嘛。我把钱给佛祖,我做善事,你借给我,你做善事,你我用一份钱做了两份善事,大功德一件,谈什么钱不钱的,俗了。”
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。”许枫桥极为不满许元晖招摇撞骗的作风,摊着手掌,“你现在这么会算,也不缺钱吧?”
许元晖倒是打量着他,“哟哟哟哟,这夹缬,这纹路,这成色,这革带,这刀……你发迹了!这把刀一千两银子也值!你都这么有钱,还在意那两钱?给师兄免了,就当是师门情谊。”
“许老狗!”许枫桥挥拳就想打过去,“你当年骗我的何止两钱!我跟你算两钱已经是给你脸了!”
“福生无量天尊!不要打架!不要打架!”
卢蕤眼花缭乱的,“等等,你们两个,旧相识?”
许枫桥正扯着许元晖的衣领,拳头停在半空。
“这位小友,你叫什么名字?”许元晖眼睛一转,“不会是小芦苇吧?”
“你放尊重些哈。”许枫桥双手叉腰,站在卢蕤身边。
“你好你好,小芦苇。我叫许元晖,是侯四娘派来找你的线人。算起来我该叫你小师叔?可你比我年纪小,就辈分大。不成,我也学师父,叫你小芦苇。”
“油嘴滑舌,没安好心。”许枫桥白眼快飞上天了,“你别听他放屁。他从小就爱骗人,我跟他在师门的时候,他跟我说花银子能买心愿,他会施法帮我如愿。”
“后来呢?”
“他拿钱扔进功德箱了,我血本无归。他花我的钱,祈祷自己风寒痊愈。”许枫桥没好气地说,“亏还是个道士。”
“不能那么说,释道都能保佑人,钱不钱的,俗气,做功德才是头等大事!”许元晖解释着自己的歪理,“小芦苇,我帮你起卦怎么样?别人我收五文,你看在友情价,收三文。”
许元晖伸出三个手指,许枫桥把他三个手指压下去,“他是你师叔,你敢向长辈要钱?年还没过,来,磕个响头让老子听听,老子听得乐意,越俎代庖替更生给你压岁钱。诶,也是一份钱两份功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