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眼瞥见被五花大绑蜷缩在墙角的吴庆有,以及他那缠着渗血布条的伤手。
他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,胸腔里的怒火“轰”地炸开:
“吴庆有!果然是你这个畜生!”
他冲上前揪住吴庆有的衣领,死死地瞪着他,
“我们家平日里对你不薄啊!你为何要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?”
吴庆有被勒得直翻白眼,看着堂舅眼底翻涌的杀意,喉间发出呜咽,像只濒死的幼兽。
他别过脑袋,不敢直视刘玉柱的双眼,额前的碎发遮住肿胀的脸,全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枯叶,手腕被麻绳勒出的血痕在冷汗里泛着青白。
刘成章踉跄两步,苍老的手指紧紧攥住儿子的胳膊,骨节微微颤抖:
“玉柱!你娘她们人老三辈呢?我重孙子伤到了哪里?要不要紧?”
他那浑浊的眼睛里盛满血丝,声音因过度焦虑而发颤,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。
刘玉柱松开吴庆有,胸口剧烈起伏着。
他转头看向父亲佝偻的脊背,调整了一下语气,刻意放缓语速:
“小宝没事!只是胳膊脱臼了,已经被李医生给端上了!现在她们仨个回去睡觉了!小宝胳膊端上之后就睡着了!”
话音未落,刘成章已经重重跌坐在旁边的床上,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滑落。
老人颤抖着拍了拍胸脯,像是要把悬在嗓子眼的心按回原位:
“谢天谢地,没事就好!”
突然,他猛地站起,指着吴庆有说道:
“玉柱!你带上几个人,把这个畜生连夜送到派出所去!”
不等刘玉柱说话,刘玉娥像疯了一般扑到堂哥跟前,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的手臂,哭喊声凄厉得撕破空间:
“玉柱哥!千万不要啊!求你再给我儿子一次机会!我保证他下次再也不敢了!呜呜呜!”
她瘫软在地上,发髻散成乱麻,拼命拽着刘玉柱的胳膊。
刘玉柱看着堂妹扭曲的面容,喉结滚动两下,有点于心不忍,刚要松口,刘成章已经压不住怒火:
“不行!今天必须把他送到派出所去,让政府好好教育他!”
老人气得浑身发抖,
“你也不好好想想!如果赌鬼说他下次再也不赌了,你会相信吗?今天晚上幸亏吴庆有没有得逞?否则,后果不堪设想!
若雪将怎么面对虎子?她该如何活下去?我们不能拿家人的性命开玩笑!”
其他村民们也跟着附和∶
“对!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!绝对不能心软!否则下次更加恶劣!”
络腮胡大叔说道。
一个大妈,直接把刘玉娥拉开∶
“刘玉娥!你想干什么?你儿子犯了事,还不想让他接受惩罚!你以为你在帮他吗?你在害他,如果这次就这么算了,不把他绳之以法,下次他肯定会变本加厉的作恶事!”
刘玉娥被说的哑口无言,站在一边不停的哭泣,吴浩传也是满眼通红,泪水盈眶,却毫无办法!
刘玉柱也不再心软,带着几个壮劳力,将吴庆有拖到门外,沿着大公路向镇上走去。
看到拼命挣扎的吴庆有被众人拖远,吴浩传与刘玉娥,双双瘫倒在地,面无人色,感觉天都塌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