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思语想,她在乎了江余多少年了就也要恨她多少年。
于是,高中的那三年,即便她们并不在一个学校,她也一直不断的,发了疯地针对江余。
现在,她恨江余的时间应该已经比爱她的时候要多了……当然,这都不是重点。
最重要的是。
江思语自认那些爱恨纠缠的岁月依然清清楚楚地在眼前,可现在所有人都在告诉她,江晚晚和她有多合拍。
他们说,江家有江思语和江晚晚这两个女儿,真的是几代修来的福分。
他们说,江思语和江晚晚打小感情就好。
那,江余呢?
江思语有些茫然。
她看着时决明,语气笃定:“这个世界很不对劲。”
时决明沉默一会儿,觉得整件事从头到尾的行为逻辑好像都有点非正常人。
出于礼貌,他咽下到嘴边的吐槽,问道:“除了这个,还有哪里不对的吗?”
江思语下意识摇头,晃到一半,又忽然顿住:“有,她妈妈也不见了。”
*
孩子大了,钱权也都七七八八地牢牢握在手里,刘芸就放心地找律师做起了财产分割。
今天她刚去律所交了新的证据,完事了打算去找岁屏粤玩。
刘芸按下车钥匙,车灯闪了几下,她正要拉开门把,却发现车子旁边,蹲着一个穿得像个暴发户,神态好像也有点神神叨叨的女人。
刘芸犹豫了一下,四下张望,周遭空无一人。
“小余……小余……我的女儿……”
女人有些疯疯癫癫的话语飘进了刘芸耳朵里。
总有些字眼会让她无条件心软。
刘芸想了想,还是收起了钥匙,蹲了下来:“你好,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……啊!”
她话还没说完,女人就猛地紧紧抓住她的肩膀,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,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尖利音色,听起来极其声嘶力竭:“小余,我的小余不见了,你看到我的小余了吗?”
刘芸吃痛,反手压下对方的手,尽可能地放轻声音安抚她:“抱歉,我没有看见……小余是谁,她是在哪里走丢的?”
刘芸眼里隐隐有些怜悯。
她猜对方是个丢了女儿的可怜母亲。
听了刘芸的问话,女人松开手,抱住自己的头,指尖死死嵌进头皮里:“小余是我的女儿……我不知道……那么高……那么高……小余飞走了,飞走了……”
刘芸心口咯噔一下,隐隐有了些不妙的预感,于是小心翼翼地问:“什么叫……飞走了?”
“飞走了就是飞走了……”女人抬起头,露出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,她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,“没有人接住她,为什么……为什么没有人接住她!为什么我没有接住她!”
她撕心裂肺地哄着,不断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。
一下,一下,又一下。
刘芸有一瞬间的共情,伸手阻拦她,温柔地劝哄:“没关系没关系,你的女儿叫什么名字,说不定就有人……接住她了呢?”
女人就这么被刘芸苍白的劝哄止住了,她再次仰起头,眼里有点点希冀:“她叫江余。”
话落,女人的表情忽然痛苦起来。
“不对,不对……小余就是小余,是我让她姓江的,是我……都是我的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