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蜷缩在空荡荡的小屋内,指尖拂过那层细沙般的骨末,触感竟比他生前的肌肤还要凉薄三分。
烛火摇曳间,窗棂漏进的风掀起衣袂,却吹不散掌心的残魂。
檐角铜铃忽然轻响,恍佛是他从前推门时的声响。
“阿瑟…”
我下意识转头望去,空荡荡的门口只余满地梧桐影。
喉间泛起铁锈味,却只是将“他”
又抱紧几分,任冰凉贴着心口
——这里曾是他沉睡的地方,如今却连余温都寻不到了。
月光爬上石阶,在骨灰上镀了层银霜。
我数着更漏滴答,看白灰顺着指缝簌簌而落:“原来这就是生离死别的滋味…”
我轻声呢喃,声音在空旷的屋内回荡,显得格外孤寂。
更鼓残音未散,鱼肚白已洇透窗纸。
我凝望着怀中细雪般的骨末:“阿瑟,我们该走了。”
燕喻之在外守了整夜,见我将包袱搭上肩头的刹那发出疑问:
“阿黛…你要去哪?我送你。”
我轻抚了抚肩头的“他”
,眼神像寒潭,此刻潭底翻涌的暗潮,却连自已都看不分明:“回夜狼!”
檐角铜铃在风中摇晃,恍惚间又听见他说“阿姐…”
。
我带着云栖光明正大的回了夜狼。
回到夜狼我直奔楚月笙的月笙宫。
多年禁足,加之病榻缠身,如今的楚月笙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风采。
但她依然是名义上的太皇太后还是受人尊崇的。
红莲扶着孱弱楚月笙,见到我时,眼中满是惊恐:“你…你怎么还敢回来?是阿瑟带你回来的?”
我使了个眼色,身后的两名狼卫心领神会将雕花圆桌拽到我面前。
我缓缓打开怀中的包袱,声音温柔得仿佛阿瑟还在身边:“对,是阿瑟带回来的。”
然后对着包中的骨灰轻声道:“阿瑟,我们到家了。”
楚月笙一个趔趄,面色惨白: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
我横眉冷对怒视着她,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:
“太皇太后难道老眼昏花到连自已的亲儿子都认不出来了吗?”
楚月笙一口血喷出,染红了她身前的衣襟。
我一个健步挡在骨灰前,厌恶的呵斥:“滚远点,莫要脏了我的阿瑟。”
红莲护主心切,壮着胆子说道:“您如今已经不是君后了,怎么敢如此…”
我一个巴掌抡了过去,声音清脆而响亮:“哪有你说话的份儿,滚!”
楚月笙抑制不住颤抖的手指着我点着,声音尖锐:“你这是要反呢?”
我将云栖拽到身前,眼神凌厉地看着楚月笙对云栖道:
“云栖,看清眼前这个人,她是你的亲祖母,亦是害我们和你爹爹阴阳相隔的罪魁祸首之一。”
楚月笙这才注意到我身旁的云栖,脸上满是震惊:“她是…你骗了我?你当年没有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