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?!
听见这个字,茵茵心里发急。
“喂,别急别急,我说的是欧阳大师,他——”一股古怪感觉,像小蚂蚁般悄悄的爬上心头,太多的巧合让她蓦地住口不语。
掌柜还在笑。
“欧阳大师?欧阳大师跟你又是什么关系?嗯?”他再度倾身,朝她逼近几寸。
直到这会儿,茵茵才瞧见,对方那抹深藏在眼里的恶意。
糟糕,情况不太对!
她咬着红嫩的唇儿,小心翼翼的回头,想偷瞄诸葛长空的反应。没想到这一回头,可吓了她好大一跳,柜台的四周早已站满了人,十几个大男人,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,居然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,把她圈在中央,围得水泄不通。
“对不起,请让让请让让——”茵茵伸出小手,想要拨开人群,这些男人却坚持不肯退让,还用凶恶的眼神瞪着她,个个表情狰狞、杀气腾腾。
这、这这这这——这些人好眼熟哪!
她眯起眼儿,仔细确认,视线扫过那些凶神恶煞似的脸庞,整个人像是跌进凉水里,五脏六腑全部凉透。啊,何止是眼熟,她根本就见过他们——不不不,不只是见过,她还骗过他们!
前年一月,她在岭南骗了这个;前年八月,她在东海骗了那个;至于拿着菜刀乱挥的家伙,则是她去年十一月,经过河北时,所精挑细选的行骗对象——
哇,原来,这些全是被她骗过的人啊!
既然去路被阻,她只能尝试着后退。穿着绣花鞋的莲足,试探性的往后退了一步,摸索逃生方向。
“苦主”们却不肯善罢干休,亦步亦趋,逐渐靠拢过来,周围的圈圈愈缩愈小。
她退后一步,他们也逼近一步;她退后三步,他们就直接把她堵到柜台旁,其中几个甚至抽出刀子,在她眼前挥来挥去,一副想把她宰来下酒的模样。
身后的银发男人,倚靠在柜台上,朝她的耳畔吹了一口气,慢条斯理的问:“姑娘,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?”
“既然着了你的道,只能认栽,哪里还有什么话好说?”茵茵噘着嫩嫩的红唇,大方的认输,瞄了那张俊脸一眼。
掌柜笑而不答,站直身子,对围观的男人们拱手。“各位爷们,你们在等的,就是这位姑娘吧?”
“没错!”
“就是她。”
“哼!早就料到,这个女骗子,一定会进龙门客栈行骗,咱们这招守株待兔果然有效。”一个男人咬牙切齿的说道,还把指节骨压得啪啦啪啦响。
“这娘儿们,说什么要卖身葬兄,嫁给我作老婆,结果却骗光了我的积蓄。”一个黄袍汉子激动的控诉,手中的菜刀,就在茵茵的小脸前抖啊抖。
“何止是骗钱,她还偷走我的家传菜谱!”
偷银子事小,偷菜谱却是滔天大罪。
对厨子们来说,家传菜谱等于是他们的命根子,多少秘而不宣、传子不传女或传媳不传婿的独门菜码,全都记录在上头,往后的子子孙孙,都要靠里头的菜码发财。他们要是不讨回菜谱,以后怎么跟子孙们交代?
一时之间,咒骂声四起,客栈内变得闹哄哄的,“苦主”们吼叫怒骂,你一言我一语,争相数落她的罪状,追讨自家的银两与菜谱。
几把批刀、斩刀、三尖刀,一块儿凑到她眼前,厨子们拿着吃饭的家伙,厉声质问。
“说,你把菜谱藏哪里去了?”
茵茵也不惊慌,反倒既娇又俏的嘻笑,扬起纤纤玉指,往众“苦主”的身后一指,大方的为他们指点方向。
“都搁在我哥哥手里。”
各式各样的钢刀,纷纷掉转方向。
原本咳得双肩乱抖、气若游丝的诸葛长空,被那几把刀包围,顿时神色丕变,一改孱弱模样,灵巧的跳上桌子,还朝大伙儿嘻皮笑脸的拱手。
“各位爷们,难得今日咱们又在此相聚,为了庆贺这难得的缘分,小弟特别在此送上一份礼物。”他从袖子里,掏出一个陶罐,用力往地上砸去——
砰!
只见罐子应声碎裂,破陶片四处飞散,接着就是一阵红雾乱飘,原本凶神恶煞的厨子们,一吸进那阵古怪的红烟,立刻涕泪齐下,止不住的猛咳,眼睛鼻子还灼热发疼。
“妈的,是辣椒粉!”
“咳、咳咳咳咳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