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伏在自己脖颈上,那里传来一阵湿热的暖意。
宁兰停住了脚,当初她答应留下来,便知道这种事情难以避免。
她不能一直自怨自艾,起码现在两个孩子在他的庇护下过的很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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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声音有些哽咽,“宁宁,你怎么就不肯原谅我呢,你知道的,我为了你什么都肯做的。”
“怎么就非得是我,值得吗?”她不理解,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自己呢,自己明明没什么特殊的值得他这样。
“当然值得。”
宁兰沉默一会才开口问道,“我在我家那边死了一次,是你做了什么我才能活过来是吗?”
季宴清闻言有些诧异,“你知道了?张道长告诉你了?”
她摇摇头,“是我自己猜的。”
她其实很早就怀疑这事了,加上那天季嘉弈回来,张道长看到她脱口而出的那句话,他当时定是看出自己有问题的。
张道长临走前,宁兰曾私下找他求证,他也只说,“现在太平盛世,山河无恙,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,你们两个恩怨不归我管了。”
让她自己去找人问,她一直想问季宴清,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机会。现在终于能把心中疑问问出来,“你做了什么?”
“分了一半寿命给你,我大概还能活十多年。”他轻飘飘的说出这话,像是在说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。
“你是疯了吗?”宁兰忍不住厮打他。
他没动,任由宁宁动作,等她终于情绪稳定下来才开口,
“我没有疯,相反的从没像现在这样清醒,比起永远失去你,我宁愿牺牲自己一半的寿命换你平安归来。”
他拉着宁兰的手,贴在自己出的心口,“宁宁,我在乎你,把你看的比我的命更重要,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你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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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兰眼泪簌簌往下掉,几近哽咽的开口,
“你要一直对我很坏,这样我才能毫无心里负担的恨你,而不是这样,让我一边恨你一边又要带着愧疚活着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愧疚,我要你爱我,哪怕只有一点,以前没有那就从今天开始。”
宁兰没应,他也不着急,把人抱紧了才道,“我们两个寿命都已经不多了,你只比我多三年,宁宁,你要一直这样别扭着吗?”
原来是这样,终究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,只是现在她的选择代价变成两个人来承担。
她已经死过一次了,以前的恩恩怨怨就当是随着自己留在现代了,这次就当是新生。
养好自己的两个孩子,试着接纳他也许是另一种出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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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人同他说过儿子行事上有些欠妥,这事季宴清是知道的。
他本来想着季嘉弈刚回来,心中有些别扭也属于人之常情,许时日长久了就好了。
万万没想到他还敢在宁宁面前搞小动作,还惹的宁宁忧心忡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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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宴清下朝忙完才来到崇霄殿,看到季嘉弈还在书桌上习字,他过去低头看一眼季嘉弈练的字,冷嘁一声,
“朕三岁都不写这样的字了,你有那么多小心思,不如多放一些在读书习字上。”
“身为太子,乃国之储君,肩负着江山社稷的重任,受这点委屈,就敢满腹抱怨日后如何能成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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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嘉弈一看他来,当即站了起来,不知道为什么,他内心深处是有些怕这个父皇的。
只是听他这么说,心中又觉得委屈。凭什么他在外面吃了那么多苦,姐姐却能在宫中享福。不过他不敢同父皇吵,只说,
“儿臣知道了,以后不敢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