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番想像并不那么容易。心中的图像总在融化、淡出。他可以在脑子里想像听到玛丽的声音,但那声音听起来却像是回声。玛丽身上的芳香他已经捕捉不到了。
在互联网终端那儿,他打开电脑,投进去几个欧元硬币。他用拳头支住下巴。在他眼前,城市的景色在慢慢变换,他的思绪又飘荡开去。
也许是他得经受一场考验。一项测验,其中有一个正确答案。必须做出正确的反应,这样就可以把他从这种状况中解救出来。一个密码,一个芝麻开门那样的暗号,一封发给上帝的邮件。
'1'
找不到该页面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
如果真的是得有密码什么的,那也该是跟他自己有关系才对,这样看起来更合逻辑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
'1' 此处及以下字母是约纳斯用玛丽和他自己的名字以及救命、上帝、维也纳、世界、乌米罗姆等作为网址上网查询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
他又去拿了一瓶汽水,一边喝一边向外看正慢慢转过去的市景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
他又想出来几十个熟悉或臆造的网页,一个一个地试。他检查有哪些页面在这中间被储存了起来,并把这些页面调出来。全是白费工夫。
找不到该页面。请稍后重试,或者检查系统设置。
一个人到师世界尽头(四)(2)
手里捏着瓶子,他不慌不忙地走遍所有的房间。在儿童游乐角里,他发现一套绘画用具。小时候他很爱玩各种颜料。但父母很快就把所有的画笔和铅笔都收走了,因为他到处乱涂乱画,还毁了母亲的几块刺绣。
他的目光落在白色的桌布上。
他数了数咖啡厅里的桌子。大概有十二张或更多。除此之外,上面一层还有些桌子。
他动手把所有桌布都揪下来。从上面那层搜罗下来十四块。在一个架子里还找到些备用桌布。等他弄完之后,一共是三十三块桌布堆在他面前。
他把这些桌布的角互相系在一起,系成一个三乘十一块桌布连起来的大长方形。为了在打结时能够自由活动,他不得不把桌子椅子都推到边上。他用了半个小时才干完,然后就去拿颜料。他决定用黑色。
写上他的名字?还是写电话号码?或者只写救命?
他在开始往上涂写之前犹豫了一会儿。然后就很顺当地一直干了下来。这活计可不那么容易干,因为系在一起的桌布上有好多褶子。另外还得测算一下间距,还得把颜料涂抹得又厚又多,好让字足够大。
他把管子里剩下的那点颜料用来写他的电话号码,墙上、桌子上和地上都写了一通。
观景用的窗户是打不开的,于是他举起步枪,在左边和右边各打碎了一块窗框里的玻璃。随着砰砰的枪声,几秒钟后是玻璃破碎的当啷声,爆裂开来的玻璃下雨般落在露台上。风猛烈地吹进咖啡厅,把菜单从光秃秃的桌子上扫落,吧台里的杯碟也被吹得一个劲儿颤抖。
约纳斯用枪托把还插在窗框里的玻璃碎片敲掉。他拿着桌布大旗的两端走到窗旁,站在窗边,感到很不舒服。他发觉应该先把转盘关掉才对。咖啡厅围着塔转圈并不能让他做起来更容易,而是恰恰相反。风像抽鞭子一样往他脸上刮。眼睛直流眼泪。他感觉自己随时都可能掉下去。尽管如此,他终究还是把最边上那三张桌布的一头紧紧系在了窗框上。不管怎么说,桌布毕竟只是几块薄布,而且他确信照这样子系住可以坚持很长时间。
他把桌布大旗拢成一团,向窗外抛了出去。旗子先是耷拉着。很快风就把它吹得扬了起来,可是旗上的字却依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