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关门。
“禀门主,她们来了。一里外。”
男子挥手,“退下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惊世公子和莫庄主前来定是为相思堡上官凌之事,门主可想好应对之策?”玄衣男子恭敬问道。
司徒正名深沉莫测,“据实告之。”
“新泽。”
“在。”
“且去收拾收拾,随我迎接贵客。”
莫言欢有些担忧的望向段衍生,密林一别,再见时,他大哥失魂落魄,他也不好再过问。十几个黑衣人吞药自尽,无一活口,越凉醇临走赏了华武功一剑,要了他的命。事情变得有些棘手。
这越凉醇是近几年在江湖崭露头角的,看她在林中杀人的手段,一剑封喉,干脆利落,快如闪电。显然是受过专门的训练一剑封喉。
莫言欢突然想到,莫非是她杀了南凛衣?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又被他否决,越凉醇武功的确是高,但若是一剑了断南凛衣,就是他也要费些功夫,何况,南凛衣房间里并没有打闹的痕迹。再者,华武功杀了机关门的人又是受谁指示?尊主?莫非是影煞楼?若这样说来,那越凉醇岂不是影煞楼的人!
“大哥可想过江湖连番的混乱和影煞楼有关?”
“影煞楼?”
“言弟怀疑越凉醇是影煞楼的尊主?”
莫言欢点头应是。
“影煞楼是七年前成立的江湖暗杀组织,相传影煞楼楼主酷爱美人,有人为他送上美人图,得他心意,就会答应对方杀一人。影煞楼盘根冥海,楼主以下有十尊主,尊主下三十六堂主,一度在中原势大,也是近两年销声匿迹,越凉醇如果是影煞楼的尊主,那么机关门的事恐怕也与影煞楼逃不开干系。”段衍生见莫言欢一脸愁容,开口宽慰。
“言弟莫要忧心,启程前我已派忠叔暗中调查影煞楼一事了。”
“什么?!”莫言欢突然惊醒,“大哥早就知道是影煞楼暗中作乱了?”
段衍生摇头,“不过是凑巧让忠叔调查江湖隐藏的势力罢了。”
说起来,莫言欢并非是在为接连的凶杀案忧心,他只是突然想起密林里遇见的越凉醇了。他越想越觉得越凉醇是个宝,不过这念头是不可和他那大哥说的。
花溪听见自己内心深处传来的叹息,一阵怅然若失。
她自幼跟着老庄主莫城,莫承待子严苛,花溪耳濡目染,庄主逝后,她更是尽忠尽责的跟着莫言欢,对他好像是凶了点,花溪转念一想,一庄之主怎容他儿戏?她对莫言欢更多的是守护和敬佩,却不知现在的酸楚又是如何而来。
段衍生自见了纳兰红裳,原以为自己经过几年的炼心早已淡漠了这段感情,忘了这个人,可当她亲眼站在自己面前,昔日的情分浮在心底,段衍生听到自己心墙崩塌的声音。分隔五年,再一相见,仍是不可避免的动了情。她清减了许多,望向自己的眼神也不再如当初那般,五年了,还是没能原谅自己吗?或许,这一世都难以携手共度了吗?她说,只有国仇家恨,再无其他,为什么还会心痛呢?
纳兰红裳,裳儿,我们是真的不能吗。。。。。
几人各有所思,转眼间,已到了机关门。
机关门背靠砚山气势雄浑,间或云雾缭绕,壮丽,透着迷离之美。
“家主已在庆元斋备下洗风宴,诸位这里请。”
早就听闻机关门先祖尤擅机关数术,岂不料这机关门真可称得上是步步玄机,若不是注意到领头的男子脚下生风,一路踩得五行八卦步,段衍生如论如何也想不到司徒正名谨慎至斯!
莫言欢与段衍生相视一望,不知这司徒正名是怎样的人物?同为绣云七子,护卫苍生,各司其职,七人相见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,除却段衍生二人是幼年相识,其余五人,就像是掩映在湖底的莲花,偶尔见得湖面生了涟漪,真容实在是难以窥破。
一阵悠扬的埙声传来,气势沉稳,杀伐果断。段衍生不由得心生赞叹。这埙吹的甚好!再去细听,埙声戛然而止。
花丛里走出一人,紫衣华贵,气宇轩昂。
“远来是客,正名今日有幸竟得二位登门拜访。”司徒正名一身紫衣,看不出神情,机关门门主向来是心思沉稳之人,由此观之,此话不假。若莫言欢是头顶的日,那毫无疑问,司徒正名俨然就是那长空孤寂里相携相伴的一轮明月了。有月的清冷,少了分皎洁。退一万步说,两人都是世间的美男子。
段衍生转身望去,心中只道,司徒旋有三子,司徒正名能击败两位兄长,断然不是浪得虚名,侥幸为之。这一身的气度,纵是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影响吧。
段衍生看向对方时,司徒正名也在暗中打量着她。惊世之名,整个云桑传的沸沸扬扬,形容均是赞誉,对于这个得民心的绣云七君子之首,说不好奇倒也没有。段衍生唇红齿白,面如冠玉。白衣锦绣,流云纹作底,有青竹环绕,更衬得身形挺拔,玉树临风。腰间挂着通灵白玉,有微弱的光散出来。当真是是一块极好的美玉!司徒正名恍惚觉得段衍生不应该是凡世之人。
“诸位,请吧。”
所谓的洗风宴不过是司徒正名试探他二人的一个借口,了生无趣,莫言欢独自退了出来,也好散散酒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