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那?骨黑奴隶就?被卫玄斩做两截,剑光向着太子掠来。
一旁亲卫相阻,以身为盾,方才?使得太子退后,不至于被卫玄血雀所斩杀。
谢冰柔目不转睛瞧着,她蓦然身躯微颤,向前踏了一步。便?在?这时?,一只手伸出来,死死扣住了谢冰柔手腕,耳边听着一个妇人嗓音:“谢娘子,外面凶险,这是往哪里去?”
谢冰柔侧头望去,便?见着一个粗壮仆妇,手掌极是有力,扣得她手腕微微发疼。谢冰柔并?不识得她,知晓多半是太子让她看着自己的。
大约是觉得自己想要逃走,所以如此要挟。
那?仆妇一只手扣着谢冰柔,另一只手袖内寒光吐露,是一把极锋锐匕首。
谢冰柔看出对方要挟之意,也没有动弹。
太子被逼退之后,犹自冷汗津津。
他是要见识卫玄凶猛,可卫玄的凶猛又当真?出乎意料之外。对方剑式大开大合,不过如砍瓜切菜。旁人皆说卫玄是个人屠,如今这副面目却终于展露于太子跟前。
此刻那?些骨黑奴隶已经尽数被斩杀,卫玄本着杏色常服,如今衣襟之上也沾染斑斑血污。
尸首落了一地,卫玄慢慢擦去脸颊几滴鲜血,一手犹自握着滴血的剑。
那?血雀上沾染血污,却似犹未满足的兽,森森未能回鞘。
卫玄缓缓说道:“臣之武技如何,殿下现在?可曾看清楚了?”
直到此刻,太子方才?感受到卫玄此刻是极怒了。因为自己扣下了谢冰柔,又诱他前来,欲图击杀。
卫玄是杀意尽展,寒意森森。
哪怕他语调是极温和的,却有无尽威压,冷得透人心扉。
太子从?来未曾见过卫玄这般样子。哪怕他早知晓此獠狼子野心,但卫玄在?他跟前一向也是彬彬有礼。
他手中?犹自握着碧牙,这把如毒蛇利牙般的利刃被他反复涂抹了毒药,却没本事刺中?卫玄身躯。
近卫早已经围在?了太子身前,将太子死死护住,太子握着利刃的手却轻轻颤抖,竟无一丝安全感。
然而如今正是诛灭卫玄好时?机!
卫玄是独身踏入殿中?,便?是有些个护卫,竟当真?乖顺在?外听令。
他厉声:“统领何在?!卫玄谋反,竟欲行刺孤,还不将其?当场斩杀!”
他身为储君,可蓄五百亲卫,人数不多,可杀一人足矣。
如今一地死人,卫玄手执利刃,孤傲不逊。说卫玄是刺杀,那?便?是刺杀,容不得卫玄辩解。
此事机密,他甚至未曾告诉那?个意欲投诚自己谢娘子。
他只想行大事必然是要出其?不意,母后都?对卫玄如此隐忍,满世?界还觉得卫玄是功臣。可能卫玄也笃定自己不敢擅自杀他,故而如此轻狂。
正因为想不到,那?如今便?是最好的时?机,眼下便?是最好的光景。
谢冰柔紧紧攥紧手掌,她知晓卫侯处心积虑,又善于布局机深,绝不会是个鲁莽之人。
若卫玄今日带着几名护他的剑士,她许是相信太子突袭可成功。但卫玄当真?独身前来,则必有后手。
旁边的仆妇看着谢冰柔,看谢冰柔盯得目不转睛,谁也不知晓谢冰柔在?想什么。
那?仆妇是太子的人,心里也禁不住猜测,想这谢娘子是当真?想小卫侯死呢,还是舍不得?毕竟小卫侯人前对她可谓极宠。
这会武功的仆妇心内也只有太子吩咐,那?就?是关键时?刻,以这谢娘子为质,对卫玄逼迫一二。
哪怕卫玄不受这要挟呢,试试总归是无妨的。
那?些思量也不过是在?几息之间,接着便?是殿门大开,太子亲卫鱼贯而入。
为首之人谢冰柔竟认得,居然是薛留良。
她蓦然微微一怔。
谢冰柔第一次来京城,办的第一桩案子,就?是去了梧侯府,去查薛留良妾室所出庶子早早夭折之事。
如今太子喊的是护驾,薛留良却是对卫侯恭顺行礼。
“倒是许久未见小卫侯,小卫侯果然是风采依旧。”
薛留良赶上来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