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灵轻道:“这有什么区别?”
危兰道:“父母之仇,不共戴天,他们年纪还小,不明白自己父母的真正死因,只当你就是他们的仇人,的确会恨你,但真正害死他们父母的,却并非是你。”
方灵轻奇道:“不是我,那还能是谁?”
危兰道:“世间种种事不离因果,作恶的人在最后得了报应,那只能是自己害死自己。”
因此,危兰绝不希望方灵轻将这个责任揽在自己身上。
方灵轻噗呲一笑,颔首道:“好吧,你说得有道理。不过我本来也不在意他们恨不恨我,只是……”她稍稍一顿,笑意又渐渐收敛,神情变得悠远,轻而缓慢地道:“我早已解脱了,我娘如今也解脱了,所以……大概算是推己及人吧,我一旦想到我和我娘,我便不希望他们陷在仇恨之中,陷在‘魔教’给他们的囚笼之中,不得自由。”
危兰的眉心也微微蹙了蹙,若有所思。
晏觅星忽在这时走近江濯雪的身边,拉了拉她的衣角,待她俯下身来,他在她的耳边说了一番话。
江濯雪神色犹豫,望向自己的师妹。
谢怜草也朝着她点了点头。
方灵轻道: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
江濯雪笑道:“去年我们几个师兄妹姐弟商量侠道盟之事,八妹和九弟在一旁听了许久,询问有什么是他们能做的,四弟当时却说他们年纪小,此等大事暂时与他们无关,让他们生了许久的闷气,所以……刚才九弟说,他和八妹想跟着你们一起同行,或许能和那些孩子谈一谈。”
方灵轻一愣,迟疑道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们这一路恐怕有些危险,你真的放心吗?”
江濯雪道:“如今江湖武林,论武功修为,已没多少人能及得上你们,我有何不放心?况且……你们也是知道的,我八妹和九弟本就也有可能是造极峰的后代,你适才说推己及人,对我们而言也是一样……”
她们三人都是压低了声音交谈,那些孩童已被人给强制带进了马车之中,免得他们面对方灵轻又大动肝火。
然而江濯雪的这句话,却还是落到了一个人的耳朵里。
这群孩童的其中几位的父母都是飞廉堂秋眠花的下属,前不久紫苏见他们竟与侠道盟渺宇观的弟子交上了朋友,又是恼怒,又是担忧,幸而方灵轻给了她适当的行动自由,她索性时常跟在他们的身边,观察那两个渺宇观弟子的一举一动。
今日也不例外。
她的武功在江湖上也向来是极出众的,此时同样坐在马车里,掀开车帘一角,暗运内功,能隐隐约约听到她们话里的几个字,不禁大吃一惊,诧异不已,想不通江濯雪此言何意。
方灵轻思考了一会儿,与危兰交换了一个眼神,见她也不反对,笑道:“那也好,之后我们在小孤山见。”
作者有话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