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听闻了那一声问,漆黑视线里有不明意味涌动,喉结亦在颈间无声滑动了一圈。
傅司南声音是低低沉沉,宛如从喉骨蹦出:“你定。”
她说是什么时候,他便是什么时候。
凌婳抬了眼,稍微疑惑,“……那你呢?”
在今年,她只能算是一个刚入行的演员,行程表都已经安排得很密集了。比之于她,他应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才对。
然而二字从薄唇间撂下,他轻描淡写地答了:
“我随意。”
对一切事情,他都随她的意。
随她欢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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未出餐厅,余年年头就已经困得栽到了桌子上。叫不醒人,凌婳便只能试着自己环腰去抱人。
五岁的幼儿园小女孩,再重又能有多重。
抱余年年之前,凌婳是这样想的。
然后,等抱人之后。
凌婳:“……”
怎么会这么沉。
明明是小小的一只崽崽,被她抱在怀抱里面,也如重是千钧。才抱着走了几步路而已,凌婳腿有些发软,心口被孩子的重量压着,也有轻微的呼吸艰难。
有薄荷的清新干净的香飘落了。
一道的低声随之落在她的耳脉,“给我。”
凌婳抬起眼睛。
见包厢柔和微暗里,与她对视时,他眼镜后的瞳仁如墨,倒映她脸容是清晰。
静静。
“……砰。”
一声猝然地响起,不算很大,原是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将未关全的门偏重地阖上了。
神识便回过笼来。
不可觉地,她稍微侧目,避开他视线。
把怀里的孩子交给了他。
手如释重担,凌婳呼出一口气。
那厢傅司南轻而易举地扛起了余年年,闻见这一声,他侧首瞥她,蓦然评价:“你体力太差。”
“……”被他否定,让她下意识地反驳:“也不是很差。”
可能大概也许有一点差……但太差是谈不上的。
他如笑了声,只是声音很轻,因而是绝对的不分明。待她循着那声望去,那一张分明深刻轮廓又是平淡,几不可见任何情绪的波动。
仿佛适才那笑意,全是她一个人的错觉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