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结果算是对方让步,那商户已经成了弃子了吗?姬燮又和此事有何关联?花溪脑袋里盘旋着一连串问题,不得其解,慕向卿没有主动提,自己不好再问。
九月,德裕大街的铺面腾空了。符叫管收拾妥当了,请花溪专门过去看了看。二层小楼,后面还带着小院。一楼做铺面,二楼四间,一间是闻香室,三间是雅间,花溪画了图纸,让刘启贵请他师傅给做了专门家具做香薰按摩室。后院两进,前进是制香室和伙计们住的,后面留个丁香他们一家子住的。
铺面没什么问题,缺的是伙计和专门做按摩的女子,虽然慕向卿说要做甩手掌柜,花溪想了想,自己一时也没有合适的人,还不如请慕向卿选人,起码程府出来的人会比较稳妥。
“原先铺子小,丁香和刘妈妈她们自个儿管帐也是忙得过来,如今铺面大了,杂事和进香料的事就让刘启贵去做,帐房的事刘启贵一人怕顾不过来,丁香还得再收两个学徒帮手,另外薰香按摩房还缺两个人……我这是来请姑母帮忙给选几个合适的人。”
慕向卿明白花溪是想公私分明,再加上她手里也就刘妈妈一空着实看不起那么大个铺面,加上出了那档子事,还是自己府里出去的人可靠些。
慕向卿没推脱,寻思了一下,对花溪道:“帐房我得问问侯爷,铺子是接待女客的,学徒和按摩的人我从丫鬟里给你选四个。”
慕向卿晚间问过程崇。程崇没推辞,直接让符总管从外院大帐房里选了个姓吴的帐房先生。
人手齐备了,花溪领着刘启贵往姚记,冯记和一品香,还有一些小香铺去看香木,顺便介绍给几家的掌柜认识,好以后上手独立进货。
香铺诸事繁杂,花溪便经常出府。
这日从香铺出来,正准备回程府,花溪碰见了陈鸿希,本想避开,可没想到陈鸿希上来打招呼,“可是慕姑娘?在下陈鸿希,上回在洛东王府曾有过一面之缘,不知姑娘可还记得?”
花溪暗自蹙眉,自己戴了围帽,他还识得?上次见面时,好像琼枝并未给他介绍自己是谁?碍于礼数,花溪还是跟陈鸿希打了招呼,“原来是陈二公子,这厢有礼了。”
“啊,原来慕姑娘还记得在下。”陈鸿希看着那轻纱下朦胧的面孔,一时心痒难耐,却不敢表露,微笑地看了看花溪身后的铺子,问道:“这铺子可是姑娘开的?不知几时开张?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告诉我,我在衙门里还有些熟人。”
花溪不想再与陈鸿希纠缠,说道:“多谢公子美意,铺子并非我所开,只是过来帮着看看香品。公子若无事,花溪这就告辞了。”
“不如在下送姑娘一程。”
“公子事忙,不必如此麻烦。姑母派了护院跟着,不会有事。告辞了!”花溪说完,径直上了车。
“姑娘走好!”陈鸿希没因为被花溪拒绝而变脸,反倒有礼地道了别,笑眯眯地目送花溪上了车。
直到马车离开,陈鸿希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变,面色阴沉之极,咬牙道:“一个小小的孤女还敢拿乔, 哼……香美人?我倒要看看你香在何处?”
跟陈鸿希的偶遇花溪没放在心上,更没有看见自己走后陈鸿希这只笑面虎脸上阴险的笑容。
又过了十来天,铺子的匾额已经挂上去了,刘妈妈一家也已经从柳条巷搬了过来,原先买下的铺子赁给别人。
花溪终于能缓一口气,在铺子里检查了一圈,确认无误后方才离开。
天近幕色,花溪从铺子里出来,仰面看了看精致的门面和盖着红布的黑漆牌匾,满意地点点头,一切就绪,只待初一放了爆竹揭了红布便能开张了。
马车按照平日里走的路往程府行去,花溪坐在车里,一路思量着是不是还有遗漏之处。
忽然一阵摇晃,就听见马匹的嘶鸣声和护院的叫喊声,随即车速突然加快,车身摇晃地愈发剧烈,花溪来不及反应,身子往前一倾,眼看就要被甩出车门。
“姑娘……”翠茗一声惊呼伸手拉住花溪将她扯回车厢内。
花溪从未有过如此惊慌失措,心怦怦乱跳,下意识扶诠车壁的手也不知是因为晃动还是因为紧张直发颤。
“没事,没事……”花溪第一反应便是马惊了。
车子晃得厉害。就在花溪觉得自己都快被摇得散架时,车忽然停了。
忍着快要哎吐的冲动,花溪颤巍巍地说道:“翠茗,开……”
一句话未说完,车门从外面打开了。
“哟,慕姑娘受惊了!”陈鸿希心焦道,“姑娘可受伤了?”
花溪定了定神,冷冷地看着陈鸿希问道:“陈二公子料事如神,怎知这马车里不是别人,而是我?”
陈鸿希笑意不减,略带几分得意道:“既然姑娘看出来了,那就请下车吧。在下自花园与姑娘相见后一直惦念,奈何上次见面姑娘拒人千里之外,真叫鸿希伤心,只好出此下策了!”
翠茗气恼不已,却被花溪拉住不敢妄动。
“堂堂的洛东王府二公子竟然干出这等当街掳人之事,不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