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清欢一如既往的豪迈爽快。
江初月进了侯府,发现今日的镇南侯府颇有些与众不同——奴仆忙忙碌碌打扫院里院外,花匠们修剪院子里的花草树木,甚至连石头缝里的青苔也要扫除干净。
檐角铜铃系上新编的吉祥红穗子,随风晃出红浪,府里喜气洋洋。
坐在凉亭,江初月好奇道:“赵夫人,侯府是有什么喜事?”
赵清欢将备好的点心递到江初月面前,告诉她:“镇南侯明日要回京呗,侯府里都等着看我的笑话。”
镇南侯离去的五年里,赵清欢没有当忍气吞声的主母,动用雷霆手段压制侯府上下,她在京城悍名远播。
人人都盼着镇南侯回来休了她。
赵清欢倒是不在意,她和镇南侯本就不熟,只在婚前潦草见过几面。说实话,镇南侯李远舟生得相貌堂堂,英武不凡,确实很容易让女子心动。
可惜离京五年里,镇南侯仿佛忘记了自已还有个新婚妻子,连一封家书也没写给赵清欢。他偶尔会给京城侯府寄东西,只给李老夫人和妹妹寄,没给赵清欢送过一样物件儿。
赵清欢心里对他的那点隐秘期盼,渐渐地,也在漫长岁月里慢慢消磨了。
赵清欢说:“我当侯门主母这五年,多少人暗地里瞧不起我,唯有王妃你待我平和。今日特意邀您过来小聚品尝美食,下次再聚,我没了侯门主母的身份,只当樊楼的老板娘,还望王妃别嫌弃。”
江初月温婉笑道:“交友不论出身,我欣赏赵夫人的爽快性格。”
正闲聊着,花园那边走来一道纤瘦靓丽的鹅黄身影。来者是镇南侯的妹妹,侯府的三小姐。
三小姐屈膝给江初月行礼:“小女见过王妃。”
江初月颔首,示意她起身。
恭敬给江初月行礼之后,三小姐转向赵清欢时,她下巴忽然抬高三分,趾高气扬地说:“大嫂,明日哥哥回来,我想打扮得体面些。大嫂,把你那件新制的软烟罗夏裙送我,可好?”
赵清欢眉峰未动,冷淡道:“不给。”
三小姐俏脸泛红,她气鼓鼓道:“你简直不识好歹!若是你将珍藏的布料和珠宝送我,明日哥哥回来,兴许我会替你说好话。”
赵清欢啧了声:“不必。”
三小姐生气道:“你欺压侯府五年,总逼我去学琴棋书画、学看账本子,还不许我溜出府。你等着,我一定让哥哥休了你!”
赵清欢慢悠悠地扬起手,五指纤纤:“看到我的巴掌了吗?”
三小姐俏脸骤变,某些可怕的记忆席卷心头,她害怕地退后两步。
赵清欢笑不露齿:“回屋子里看账本,再嚷,巴掌就落到你脸上。”
三小姐委屈退后,气呼呼瞪了眼赵清欢,鹅黄身影很快消失在月洞门外,只剩一句飘忽的“你等着”混进风里。
人被吓跑了,赵清欢这才慢慢地收回手,对江初月说:“让王妃见笑了。先聊正事,你尝尝我新研制的点心金月酥,可还喜欢?可有改进之处?”
今日赵清欢请江初月过来,主要是请她品鉴樊楼准备新售的美食。
白瓷盘子里,装着两块月牙形的糕点。赵清欢亲自制作,用西域葡萄酒混着蜂蜜和面粉揉成团,抹上一层胡麻油,洒上姜黄粉后开始烤制。
状如金色月牙,香味四溢。
江初月尝了一口,眼睛大亮:“好吃!甜香混着酥香,甜而不腻。赵夫人的厨房可还有剩?我拿回去给王爷尝尝。”
谢临渊爱吃甜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