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,怕不是用了明矾或其他东西写字。
段翎仿佛没听见那些话,随意地倚坐着,闭目养神。忽然,他长睫微动,睁开眼,直视着林听:“你昨晚说想出门,却没说要去哪儿,你想去哪儿?”
林听正在想以什么理由去药铺:“我想买几件衣裳。”
临近秋冬,安城一天比一天冷,得多穿点衣裳。虽说段翎前不久给她买过几套秋冬穿的衣裳,但很少人会嫌自己衣裳多。
段翎摩挲着腰间香囊,对帘子外的车夫道:“去成衣铺。”
车夫改道而行。
到了成衣铺,林听认真挑起衣裳,做戏做全套,说来买衣裳就要买:“你看这两套怎么样?”
段翎顺着她视线看去,架子上有两套颜色不同的长裙,淡青色那套领口和袖子有一圈小绒毛,可以挡风。天蓝色那套偏薄些,但刺绣图案好看,栩栩如生。
他回道:“都不错。”
林听又看了几套别的,最后还是只要这两套:“我看你穿得挺单薄的,你要不也买两套?”
段翎对买衣裳一事不是很感兴趣:“不用了,我不冷……”
林听没等段翎把话说完,直接拉他到放着男子衣裳的地方:“我觉得这套浅杏色和红色的适合你,我买下来送给你。”段翎给她买过衣裳,那她也给他买两套。
段翎抚过林听为他挑的两套衣裳:“你买下来送给我?”
她手一挥,当即掏出钱袋结账,很爽快的样子:“君子一言,驷马难追。老板,多少银子?”
“二十两银。”老板此刻就跟在他们身后,立马答道。
林听的心有点碎,这么贵?超出预算了,也罢,就这么一回。她蜗牛爬行似的将银票递过去,在老板伸手拿时还下意识抓紧了。
老板笑眯眯:“姑娘?”
银票不像沉甸甸且不怕摔的银子,它脆弱,容易撕烂。林听松手了,眼睁睁看着二十两银票落入成衣铺的钱柜子里,离她而去。
她深呼一口气,忍住久违的肉疼,安慰自己没关系,有财神在身,以后定能将银钱赚回来。
老板锁上钱柜子,给他们叠好衣裳:“二位是夫妻?”
林听还沉浸在失去二十两的情绪中,顺口问道:“您为什么猜我们是夫妻?”即使她买衣裳送他,他们也有可能是长得不像的兄妹或者是关系很好的朋友。
老板看了看他们的眼睛,笑而不语,记自己的账去了。
林听心里还惦记着买合欢药,没在成衣铺久留。回到大街,她先让段翎把衣裳放进马车里,再尽量自然地牵他到处走走。
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只想逛街散散心的人,林听一路上走走停停,偶尔进一家铺子看看。
闲逛之余,她将周边的药铺位置都记住了,估算大致距离。
逛到后面,林听停在一家酒楼门前:“我们就在这里用午膳吧。”这家酒楼旁边有一家药铺,直线距离绝对不超过百步,她进酒楼后可以找机会偷溜出来买药。
段翎颔首,随她进去。
林听看似随意,实则精挑细选地要了一间不是面朝长街的雅间,所以哪怕打开窗也只能看到酒楼后院,看不到隔壁的药铺。
她拉开椅子刚坐下,小二迎上来问他们需要点什么菜和酒。
林听点了几个菜和一壶酒:“先点这几样。对了,还要麻烦你留在这里帮我们温一下酒。”
温酒大约需要半刻钟,林听计划就在这半刻钟内出去买药回来。而小二留在雅间温酒,可以帮她看段翎是否离开过雅间。
但以什么理由出去呢?
如厕和买东西这种借口用太多了,显得很假。林听苦恼着。
“好的,客官。”在这种偏冷的天气温酒再喝很正常,小二经常帮客人温酒,他记下了。
小二去给他们拿酒了。
林听等小二拿酒回来的时候拼命想出去的借口。
小二很快回来了,她愈发着急,脑袋却空空如也,眼神无意扫过段翎,隐约看到他的手又有刮伤:“你手怎么又伤了?”
段翎垂下手,袖摆挡住那一道刮伤:“我今早瞧见院中有颗好看的石子,心生欢喜,便捡了起来,不曾想被它刮破了手。”
此话半真半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