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知微一愣,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他下午不是在地里干到天黑才回来吗?县城高中的事怎么会传过来。
“这还用想吗?你今天送她去学校迟迟没回来,不就是处理那些麻烦事?”
萧乐在学校被欺负是意料之内,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。
他知道萧乐要强不愿意对他吐露心声,所以假装不知道让江知微去处理。
现在他身份敏感,去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,说不准还会牵连萧乐。
“收着吧,把饭吃了,一会儿我出来收碗。”
萧著起身,指了指稀饭,独自进了屋。
江知微侧目,知道这个男人心思重,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复杂。
目光垂落在桌上一小叠大团结上。
虽然但是,收钱还是很快乐的。
收好钱的江知微心情不错,端起白粥喝了口,试探性夹了一筷子豆腐进嘴里,细细咀嚼。
她本以为刚才萧著是开玩笑故意夸大的。
这一秒才意识到,那个男人诚实的可怕,说是下水沟的味道就一分不差。
江知微五官扭曲,捏住自已的脖子。
油腻腻的豆腐,不知道用了什么歹毒的调味料,又腥又油,让人胃部翻滚,想到下水沟里剩菜。
足足灌了大半碗稀饭,才把那股恶心的感觉冲下去。
强行咽下去之后江知微就后悔了,粮食是没浪费了,却有点不管胃的死活。
抓着桌角,一口豆腐吃得江知微脸色煞白满头大汗。
她此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,一个人怎么能把豆腐炒的这么难吃。
一口豆腐,给江知微造成巨大阴影,情愿萧著做个甩手掌柜等她起来煮吃的,大不了麻烦一点,也比吃死人强。
在江知微扛着胃部翻涌时,隔壁传来一阵吵闹声,隐隐约约非常激烈。
八卦心战胜胃部的重要性,江知微扶墙而出,隔着矮墙,清晰听到隔壁李大爷的咒骂。
“你怎么不去死?懒女人,娶你到八辈子血霉,全家都让人祸害了,狗杂种!”
江知微皱眉,还以为是王春花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。
带着哭腔的呜咽传来,“我腿疼犯了,疼得在地上打滚,没办法下地了,我七岁开始干活干了四十五年,我歇一天怎么了!怎么了!”
“啪——”
巨大的巴掌声传来。
“我呸!你七岁干活关我屁事,你是给你家里做,怎么着,现在到我家了这里痛那里痛想白吃白喝?你先问问儿媳妇答不答应!狗生的杂种,早该跟你爸妈去死!”
“还敢顶嘴,草你妈的!”
最后一句似乎刺激到王春花了,传来掀桌子的响声,碗筷掉了一地,传来她的嘶吼与挣扎:“我让你说我妈,该死的,你才该死!”
两人动起手来,很明显,腿疼病犯了的王春花不是对手,被摁着打,压抑绝望的哀鸣传来,哭得像个孩子似的。
“没爹妈教的东西,还敢动手,我打死你!打死你!”
砰砰砰的巴掌声传来,伴随疑似头撞墙的声响。
站在家门口的江知微浑身血液凝固,一股寒意从脚升起,望着村里一望无际的夜与深山,贫穷与落后紧随着黑夜永无止境,多少人的一生葬送在这里,到死都没能走出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。
这个时代的村子和江知微所在的现代完全不同,到穿书前,她家村里的自建房已经能够比肩民宿水平了,去城里高速三十分钟,能接收快递,甚至外卖都开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