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绥叉腰指着这竹牌的标价,神情雄赳赳。
他义愤填膺道:“徐学士要是知晓拿着他注写的书稿如此牟利,肯定很生气!”
云挽好笑:“徐学士知道了生不生气阿娘不知道,但阿娘能肯定的是,要是店家知道了你说的话定要气死了,所以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了,尤其咱们还在人家的地盘,让店家听到了不好知道吗?”
阿绥忙点头,虚气小声道:“我只和阿娘一个人说。”
“等我以后成为朝廷命官,一定打击这等商贩行为,让我管辖的地方百姓都看得起书、买得起书!”
云挽点头:“好!
咱们阿绥有大志向,阿娘相信你。”
“时间不早了,咱们下去吧。”
阿绥备受鼓舞,抱着书下楼付账去。
一门之隔的隐蔽茶房。
室内茶香袅袅,温暖和煦,唯有一旁伺候的人犹如置身寒冬腊月,胆颤心惊。
哗——
一页纸翻过,打破了静谧的空气。
“江福盛,朕像奸商吗?”
景宣帝斜倚于榻,双腿随意交叠,一袭宽袍大袖坠于地,姿态尽显慵懒,语气悠悠。
被点名的江福盛抬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强颜欢笑道:“陛下,童言无忌、童言无忌。”
陆家这位小少爷还真是活祖宗,昨日‘行刺’,今日骂陛下是奸商,虽然外人并不知这家书斋背后的东家乃陛下,可以说是无知者无罪。
但——
怎么就偏偏让陛下听见了呢?
原本陛下只是临时起意出宫闲逛一番,之后颇觉无趣才在书斋落脚,没想到竟听了这么一段小儿之言。
景宣帝扯唇:“呵。”
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如此狂妄,还成为朝廷命官,先不说能否顺利参加科考,就说能否通过三月后弘文馆组织的学中考试还不一定。
到时候可别考砸了哭唧唧跑回家。
景宣帝冷笑。
‘啪’得一声合上书,起身离开。
见主子出来,七八个伪装的侍卫放回手里的书,扔下擦桌的抹布,陆续跟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