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尴尬的说:“让各位学弟受惊啦,世功罪过赔礼了。”
“哎……别介,别介,这……”
“林兄,不要客气别……您是学兄,我们受不起。”
这几个同学,一瘸一拐的围着他,陪着笑脸。
“您的许多大作,我们看了,都在咱们国子监晨报刊登呢,老师对您的作品也都非常赞许,您是咱们留学生的翘楚啊”。
“林大人,您在贵国扶摇直上,成为世子老师,下一届的相国大人,前途可观呀。”
有一个学生光着身体捂着下体隐私处,对说这话的人挤挤眼睛,用手轻轻碰碰他意思是:“别说了……”
这几个光着身体都用手捂住私处的学生,一脸崇拜一脸敬佩的态度。
只有这位年龄大一点的学生好像了解到什么。
他虚伪的笑,遮掩着自己的身体,不好意思的往后退,不想让人看见他的隐私部位。一边后退一边说:“真的很好,跟林大人久别重逢,就这么赤裸裸坦诚相见,坦诚一丝不挂……哎呀。”
他没看见后面有一只水桶,不小心又摔了一跤。
结果四仰八叉的倒下了,竟然让大家看了个清清楚楚。
有人不厚道的笑了起来。
林士功也笑了,他的眼睛中带着渴望,带着对这些年轻学生的羡慕,带着友善和歉意,跟几位学弟再一次深深施礼。
“少年强则国强,各位努力吧,为兄我先走一步,祝各位前途如锦学富五斗,报效国家,世功就此拜别!”
说完毅然转身离去。
这几个男孩,依然光着身体傻傻的看着离开的背影。
有人惋惜的说:“让人心跳的俊美!”
一个说:“让人恐惧的才华。”
另外一个说:“让人敬佩的气魄。”
还有一个蹲在地上龇牙咧嘴的说:“让人意外的嘶吼!”
这几个男孩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,捂着下体,退着走回自己单间去了。
林士功回房间换了衣服,梳好头发,坐在桌子面前铺开宣纸,他拿着毛笔沉思了一下洋洋洒洒的开始写:
“绝笔诗
古来忠孝几人全,
忧国思家已五年。
一死犹期存社稷,
高堂专赖弟兄贤。”
又写下最后一封请愿书。
“琉球国陈情通事林世功谨禀,为一死泣请天恩,迅赐救亡存国,以全臣节事。窃功因主辱国亡,已于客岁九月,随同前往进贡正使耳目官毛精长等,改装入都,叠次匍叩宪辕,号乞赐救各在案,惟是作何办法,尚未蒙谕示。昕夕焦灼,寝馈俱废,泣念奉王命抵闽告急,已历三年,敝国惨遭日人益肆鸱张,一则宗社成墟,二则国王世子见执东行,继则百姓受其暴虐。皆由功不能痛哭请救所致,已属死有余罪,然国主病危,世子年幼,犹期雪耻以图存,未敢捐躯以塞责,今晋京守侯,又逾一载,仍复未克济事,何以为臣?计惟有以死泣请王爷,暨大人俯准,据情具题,传召驻京倭使,谕之以大义,威之以声灵,妥为筹办,助我君王,复我国都,以全臣机节。则功虽死无憾矣谨禀。”
写罢已经泪流满面。
他的眼泪打湿了宣纸,最后看了一眼,咬破手指,写下最后一首诗:
“廿年定省半违亲,自认乾坤一罪人。老泪忆儿双白发,又闻噩耗更伤神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