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他背后没人指使,姜婴是不信的。
就算没人指使,至少也有人撺掇。
如今沈丛在军营了,他虽然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肯说,但真到了用刑那日,谁能保证他能一直硬气下去?
“我也是在赌。”
姜婴神色莫名。
赌沈丛此举,是否有人在背后指点,或者,他是否有同伙。
如今这刺杀一事一出,姜婴就能断定,此案绝非他一人所为。
至于背后是谁,是那杜鹤松,还是另有旁人,姜婴不好揣测。
但总觉得,杜鹤松一个商人,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可能性不大。
“不管是不是赌,这把还真就被郡主给赌正当了。”
元淘很开心,对于能够将对方的刺杀按死。
但姜婴就没有元淘那么无畏了。
她很清楚,许副将的背后有人,意味着什么。
许丛是姜焚的副将,算得上是姜焚身边最亲近的人了。
连他都被人渗透了,这陇西还有太平安宁的地方吗?只怕都已经被人渗透成筛子了。
“放出消息,就说许丛遇刺重伤。”
“啊?”
元淘愣了一下,眨巴着眼睛看姜婴,“为什么?”
姜婴深吸一口气,“为了蒙蔽幕后之人。”
可能是杜鹤松,也可能是旁人。
当然,重伤之人,也会让人觉得更容易刺杀,或许下一次,对方再动手,她能得到一些线索也说不定。
元淘被她提醒了一句,也依旧不太明白,不过还是点了点头,照做了。
消息有指向性地传递,再加上杜鹤松也一直让人盯着这边的情况。
元淘的消息才放出去不到半个时辰,杜鹤松就已经在书房里来回转圈坐立难安了。
杜雅兰去铺子里巡视,还没回到家,就听说家里卷进了抚恤金的贪墨案中,回到家连自已的院子都没回,直奔杜鹤松的书房。
杜鹤松见到女儿时,还有点心虚。
但杜雅兰信任自已的父亲,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父亲可是被那许副将给骗了?”
女儿对父亲出于本能和天性的信任,任由外人如何议论纷纷,杜雅兰还是第一时间选择相信自已的父亲。
杜鹤松也不想破坏自已在女儿心中的形象,再加上,他深谙一个谎言要想保密,越少人知道越好的道理,就算是自已的女儿,杜雅兰并没有参与其中,他就没有必要告知。
杜鹤松重重叹了口气,“也怪我,当时以为他是军中副将,战功显赫,这些年仗打下来,到手的战利品不知凡几,就没怀疑那银子的来路。”
杜雅兰一听,和她猜测的差不多。
“这件事情也不是父亲的错,但杜家因此受了不小的议论。”
她这一路走回来,坐在马车里都能听见街上的百姓在指摘杜家。
说到底,哪怕杜鹤松在面对姜婴时解释清楚了,但百姓有自已的想法,人,总会喜欢将旁人往最坏处想。
“这件事情,我或许有办法。”
杜雅兰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。
若是那人肯帮忙,一切就迎刃而解了。
杜雅兰没说找谁,但父女俩心照不宣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