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哼。”
王清河不悦,眉头一蹙。
他自有感情相笃的妻子,并不喜再被旁的女子仰慕,遂高傲地侧过身,淡淡道:“你少留意我。”
“是。”
易妍应了一声,倒也没太大反应。
出了这事,她难免还要被各种盘问,但不管如何,她检举顾经年总是有功,加上家世了得,徐允也并未为难她,反而温言嘉奖了几句。
“你近来辛苦,今日又受了惊吓,准你几日假,在家好好歇养。”徐允笑呵呵地道,“对了,你的马车因公损毁,老夫再给你备一辆。”
“谢徐提司。”
易妍重新乘车还家,时不时转头瞧一眼,猜顾经年会不会再次出现,可直到她抵达家门,也没有任何事发生。
到家之后,无非又是听母亲唠叨着让她别在开平司当差,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嫁了。
事实上易妍也没有很喜欢这个典引的差事。
她以前是为了王清河才进开平司,后来,渐渐地一切都与王清河无关了,继续留在开平司,反而是因为这样就能躲开家里的规矩,不必嫁给一个素未蒙面之人。
做的是自己擅长之事,不累,还能报效家国,挺好的。她也不像裴念有那么大的志气,颇为耐得住这般安安稳稳的日子。
开着小差想着这些,好不容易挨完了母亲的教导,易妍回到闺中,径直往榻上一躺,又想到了今日见到顾经年之后的情形。
“他是来告别的吗?”
她看着房梁,愣愣出神了一会,感觉到心头有些遗憾。
为何遗憾呢?
告别分明很好。
朋友一场,往后再难相见,这也是常有之事。
遗憾在于……到最后,她都没再见到顾经年一面呢。
他是以王清河的面目出现的,以为她会喜欢。
可其实,她已经不喜欢了,少女时期对王清河那俊俏容貌的爱慕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无疾而终了。
她宁愿再见一见自己的朋友。
“笃笃笃。”
屋外响起了侍女的敲门声,道:“姑娘,该洗漱了。”
易妍这才翻身而前,开门接过水盆,又把侍女赶了出去。
洗了脸,她对着铜镜看着自己秀净了许多的脸,想了想,拿起瓷瓶倒腾起来。
许久,铜镜前的人一抬头,显出一张英俊的面容。
剑眉星目,眉眼间略带疏离之态,正是顾经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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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顾经年也正对着铜镜。
铜镜边还摆着半张面具,以及,一颗眼珠。
随着痛苦地轻哼声,不停有血滴落在桌案上。
等他再抬起头,那张英俊面容已然不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