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光叹了声,道:“阿清你哪壶不开提哪壶。”
周穆清笑道:“陛下便是因为此事而闷闷不乐吧?”
齐光说道:“今日路离坠湖,明日秦老头肯定又要唠叨寡人。其实说来都怪寡人不好,打从先帝的赐婚圣旨下来后对他便没什么好脸色,整个朝廷的人都知道寡人不满意这门婚事。如今难得路离来找寡人,结果却坠湖了,现在还昏迷不醒。不知情的人说不定就以为寡人想趁机除掉他。”
若是知道路离不会水,她更宁愿自己掉下去。
大热天的,权且当作在湖里沐浴。
周穆清道:“哪有人敢在陛下面前嚼舌根子。”
齐光道:“嘴上不敢,心中就另说了。”
她从妆匣里取出一枚澄碧的玉石,在手里把玩着,玉石的表面光滑平整,一看便知常年在掌心里把玩。周穆清知道齐光有个习惯,心里一不舒服便喜欢把玩玉石。
“看来路侍郎在陛下心中是有几分地位,能让陛下变得烦躁不安。”
齐光瞅了眼铜镜里的周穆清,说道:“寡人不过是不愿再让人误会罢了,你今早说云臻在寡人心中有地位,今夜又说路离,看来阿清当真吃味了,在寡人心中你最有地位。”
她搁下玉石,握住他的手,道:“好了,莫要调侃寡人了。不用擦了。”
周穆清扯唇笑了笑,道:“夜已深,陛下想歇了么?”
“歇了吧。”
穿过层层帐幔,她拉着他往龙榻走去,他也顺势勾住她的腰肢。两人行到榻边,正要躺下时,忽有匆匆脚步声响起,没一会江德忠便出现屏风后。
“启禀陛下,路侍郎醒来了,如今就在外面,想拜谢陛下。”
周穆清眉头微蹙。
齐光却松了口气,总算是醒过来了,要是再不醒,她也不知要愧疚多久了。她吩咐道:“先让他到暖阁里候着。”
说着,她看向周穆清,说道:“寡人去去就回。”
她趿上鞋,随意披了件外袍,便疾步走向暖阁。路离坐在红木交椅上,一回头便见到了头发披散的齐光,他眼神微深,起身道:“微臣拜见陛下。”
“不必多礼了。”齐光上下打量着他,说道:“当真没有大碍?”
“劳烦陛下挂心,微臣很好。”
齐光彻底松了口气,她道:“夜已深,宫中也下钥了,你便在长欢轩宿一夜吧。”
路离道:“长欢轩?”他笑了下,说道:“微臣原以为陛下会让我去住南风轩。”
齐光听路离提起南风轩,顿时有几分心虚。
齐光也不知自己在心虚什么,她干巴巴地笑了声,道:“你是户部侍郎,自然不能住南风轩。”
她喊来江德忠,道:“送路侍郎去长欢轩。”
江德忠应了声,说道:“路侍郎,这边请。”声音倏然一顿,江德忠道:“路侍郎,您可有不适?怎么脸如此红?”
听到此话,齐光的脚步停下来,扭头望去。
路离的两颊有一抹不寻常的红晕。
他道:“有吗?”
路离伸手探向自己的额头,对齐光说道:“兴许是落水受了风寒,只是有点发烫而已,陛下不必担心,微臣让柳太医把把脉便没事了。”
江德忠说道:“陛下,长欢轩离这里尚远……”
齐光道:“带路侍郎去隔壁的静室。”
齐光的寝殿隔壁便是一间静室,并不大,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平日里齐光喜欢在静室里作画,累了便能直接一倒躺在榻上。
江德忠应声。
。
周穆清等得有些久了,索性从榻上起来,沏了一壶雨前龙井,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