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页在暗七指间飞速翻动,纸面已被汗水浸得发皱。
当他几乎要绝望时,终于,在一处极其不起眼的地方,一行蝇头小楷突然刺入眼帘,那墨迹已有些褪色,却如惊雷般炸开。
“血契同命蛊,此蛊生于西域瘴疠之地,以百毒之虫互噬,最终存活者浸于宿主精血中炼成。
蛊成之时,通体赤红,受蛊之人需以自身鲜血喂养,与蛊虫订立血契,自此同生共死,命运相连。”
“若受蛊之人若伤,蛊虫体表必现同状裂痕;蛊虫若亡,受蛊之人必于三息间以相同方式殒命。”
“一旦暴毙,宿主血中蕴含剧毒,触者若肌肤有伤,则毒血侵入经脉,两个时辰内毒发攻心,七窍流血而亡……”
暗七的呼吸骤然停滞。
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,险些撕破这页泛黄的纸笺。
他死死盯着那段批注,每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,一根根钉进他的瞳孔。
手指已经颤的相当厉害,他慌忙来回翻着,寻找解毒之法。
好在,吴老有在下一页进行批注。
“此蛊需以‘九死还阳散’救治,其方如下:朱砂三钱以子时井水研磨作为药引,主药为千年雪灵芝,极难寻得,研磨入药,并配以朱砂、地龙、雄黄以及炮制去了烈性的断肠草。
将诸药研末,以无根水送服,可解血毒。”
他的心脏几乎要撞破胸膛。
朱砂、雪灵芝、断肠草……解药配方详实地记录在案。
想必那瓶瓶罐罐中,定会有此毒的解药。
然而,那记录中的下一句话,却像一柄冰刀,直直插入他的咽喉。
“然若中毒已深,血脉青紫浮现于心脉处,则神仙难救。”
他仓皇抬头看向暗二的方向,却在抬头的一瞬,正看见暗二身子一颤,“噗”
地喷出一口黑血。
那血溅在落叶上,竟嘶嘶作响,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孔洞。
“暗二!”
理智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。
暗七扑上去时,膝盖重重砸在碎石上,却浑然不觉。
他撕开暗二的衣袖,那道黑痕已如毒蛇般盘踞到大臂,距离心口仅剩三寸距离。
暗七连滚带爬的跑回去,拿过包袱疯狂翻找着。
一向帮助吴老,将药瓶归置的整整齐齐的暗七,此刻却将瓷瓶滚落一地,有几颗药丸碾碎在泥里,他却连余光都吝于给予。
好在吴老的标注很清楚,终于,一个猩红的瓷瓶跃入眼帘——标记着“血契同命蛊解药——九死还阳散”
的红色药瓶。
他慌忙打开瓶盖,手抖得几乎捏不住药丸,牙齿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。
终于,赶在那黑痕爬到肩膀处时,将那药丸给暗二送服了进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