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景澜转身折回内室,烛火摇曳间,与苏绘锦促膝私语至更深夜静。
翌日破晓,君府突然传出一个让所有人都震惊的消息,刑部尚书君景澜突然告假,说是身体抱恙。
此消息一出,如投石入水,激起朝野千层浪,众人皆惊。
要知道从大理寺卿到如今的铁面尚书,君景澜除却失踪那段时日没有上朝,其余时候都是雷打不动,风雨无阻,如今竟会称病不出?
各路人马纷纷遣人打探,看究竟是发生了何事。
然而君府上下口风紧如铁桶,连只言片语都难撬出。
圣上闻讯震怒,当即遣太医院院判亲往诊视。
正是这番问诊,终于让有心人从太医颤巍巍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骇人真相:君尚书竟已病入膏肓,下不得床!
据那位院判所说,君景澜如今面色苍白如纸,唇染紫乌,神志昏聩不能言,分明是剧毒侵体之兆。
圣上震怒,下旨着锦衣卫彻查刑部尚书中毒之事,这边如何的动荡暂不多言,风暴中心的主人公,此刻却慵懒倚在锦衾堆里。
苏绘锦刚送走了太医不久,在君府门口,演了一出肝肠寸断,泣泪纵横的戏码。
她知道暗处必藏着无数双窥探的眼睛,她既是众人皆知的尚书心上人,这悲泣自然要做得十足,这出戏才可信。
只是苏绘锦演技有些太好,当然,许是掺入了"若他当真中毒"的假想,那泪竟真如断线珍珠,待回到内室时,一双杏眼已肿若桃核。
这就导致某位“病入膏肓”
之人,见状直接下床仔细察看,一阵心疼,“何苦哭成这样?”
此刻,她正乖巧的坐在床边,任由君景澜用手帕给她轻轻擦拭着眼泪,然后拿井水浸透的丝帕轻轻覆上她发烫的眼睑。
“景澜,这样做,真的能让那幕后之人露出马脚吗?”
君景澜手上的动作极为小心,轻声应着,“那人昨日派人来,就是为了看我是否中毒,今日我如他所愿显出'百步灭'兼'幻域'之症,幕后之人定会松懈。
"
冰帕触及她微颤的睫毛,君景澜的声音又柔三分:"朝中暗流涌动,听闻我病重,此刻谁人欢喜谁人忧,便是最好的照妖镜。
"
君景澜顿了顿,又道,“况且,若我没有中毒,也会有人继续下毒或者以其他方式阻拦我上朝,防不胜防时,干脆就依他所想,将计就计。”
苏绘锦微微点头,“只是,你刚刚是如何瞒过太医的?你身体中并未有毒素啊?但是我看那太医,竟然会直言你中了毒,是吴老给你配什么药了?”
君景澜笑笑,“我们的吴老,不仅仅是对西域之毒甚是了解,绘锦,你忘了,他之前是什么身份?”
苏绘锦突然悟到什么,"吴老的旧日同僚?"
"聪明。
"他笑着捏她鼻尖,“今日来的太医,他的父亲,曾经是吴老的同僚,对于吴老颇为敬重,方才他进来见我之前,吴老就在门前候着,两人攀谈客套了几句,他也就明白了吴老的意思,我的身体状况该怎么说,他也就知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