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切安好,只是想念朕,朕也想她。
其实,那时候朕的心境与此时不同,那时候想的是,借由此事教导规训她,让她在后宫中过的更好。
如今想来,朕那时候确实没有如今爱她,没有如今为她破路开山,披荆斩棘的爱。
爱是常觉亏欠。
朕当初觉得,怕是朕给她位份不够高,才让她罚人都用笨办法。
所以,她来养心殿同朕道歉那晚,朕心疼得泛酸,第二日就写好圣旨,封她为皇贵妃,又给她补了十年的俸禄,怕她心中不虞。
其实,如今看来,朕有些多虑,她无论在什么样的位置上,有多大的权力,有人冒犯她,她首选的方法还是扇巴掌。
还好,弘煜弘昕都没有学她这般莽撞,宫内宫外都会护着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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哦,对了,她还有一件非常非常勇敢的事情,是为朕做的事情。
这个朕一定要说。
老十出言不逊,诋毁朕,她,也只有她,将手中玉箸隔着很远很远摔到老十的席面上,汤汤水水甩了老十一身。
朕当时就在想,她怎么这么棒,第一次扔筷子也扔的格外准,若是骑马射箭,准头也是极好了,怕是要成为大清骁勇善战,百发百中的巴图鲁吧。
她也很能言善辩。
滔滔不绝,直指老十不配为王爷,嗯,朕也这么觉得。
还不怯不慌,有理有据的背了一遍谏太宗十思疏,鞭辟入里。
朕在她身后,都觉得她闪闪发光。
她真好,不仅适合做巴图鲁,还适合做个文臣言官,罢了,别做文臣言官了,有时候她确实嘴上气人,若是说什么不合时宜的噎人话来,朕若是不熟悉她,气得将她斩了可怎么是好?
朕任她在老十面前作威作福。。。。。。。。站在她的身后无言给她撑腰。
嗯,做皇帝真好。
至少,有朕在的地方,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情,说任何她想说的话,没有人敢驳斥忤逆她。
那晚回宫的路上,她给朕做了一首词,随口套用的《水调歌头》的词牌,算不得精妙绝伦,确实趣味横生。
皇帝是最随心的物种,朕知道,苏子写给他弟弟的“水调歌头”
,不如朕的妻子写给朕的这首。
朕第二日醒的很早,趁着她未醒时,磨墨提笔写下她昨日随口做的“水调歌头”
。
朕庆幸自已记性不错,一字未差。
最后添了一个小记,全然比照苏子,可能也算不得好。
但是,小记里的诸多情景,“相携执手归家,心中欣欣然”
,十年后的现在,竟成为稀疏平常的生活,朕心甚安。
那晚稀疏树影之下,御辇之上,朦胧月色之间,她倚在朕的肩头,朕饮酒过量,有些晕了,连同她也醉醺醺的憨笑。
写了这么多,她的性情跃然纸上,她在一旁磨墨,总是要朕替她遮掩,要多夸夸她。
仪欣很好,仪欣万般好,仪欣万万般好。
如此便可继续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