竹息知道太后有话要说,将内殿的宫女太监带下去,三阿哥也要告退,太后笑呵呵拦下。
“弘时也是大孩子了,坐着陪陪皇祖母。”
“弘时遵旨。”
仪欣杏眸熠熠,不由自主地看着那蟠龙玉佩,捻着无名指上的指环,微笑着等待太后的下文。
太后笑着说:“这玉佩啊是他们的十四叔送来的,给两个孩子的礼物。”
说着,太后问弘时:“还记不记得你十四叔?”
“孙儿记得。”
皇后的心扑通扑通跳,这可是皇上的死穴,太后这是想…
太后笑着点点头,又叹口气:“哀家怕是无福,盼望着他们兄友弟恭,不知临死之前还能不能看到。”
仪欣不悦压下嘴角,又勉强弯了弯唇,也不搭话,倒是皇后接了句:“皇额娘福泽深厚,哪里有无福之说。”
太后忧心忡忡皱起眉头,虚弱的轻咳两声:“哀家的身子自已最清楚,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皇帝,你们也不是外人,哀家便也直言了。”
弘时担忧上前,替太后奉一盏茶,“皇祖母您尽管说,孙儿愿替您分忧。”
仪欣忍不住瞪三阿哥一眼。
太后欣慰笑着夸赞一句三阿哥,接着说:“哀家放心不下皇帝,他因继位之事,圈禁数位宗亲,老八也好,老九也罢,都是他的手足,老十四更是皇帝的亲兄弟。
皇贵妃,你是个好孩子,哀家疼你,皇帝也看重你,若是能劝得皇帝宽宥兄弟,不致他在百年之后任人议论手足相残,哀家哪怕是见先帝也能安心有个交代了。”
说完,太后又是一声轻叹,仪欣的指尖有些打颤,明明是春日,太后的叹息像是枯草一样蔓延在她的心头。
弘时替太后递上手帕,羞愧的垂下头:“皇祖母,孙儿不孝,皇祖母用心良苦,孙儿竟是丝毫未有替皇阿玛分忧的先见觉察。”
太后淡淡笑了:“好孩子,为时未晚。”
弘时认真的点点头。
太后看向仪欣,说:“孩子,你也是两个儿子的额娘了,这兄友弟恭的愿景,想必是能理解的。”
“太后娘娘,”
仪欣握着团扇掩面,微微颤抖,“娘娘良苦用心,对皇上掏心掏肺,臣妾亦是惭愧,定极力为娘娘分忧。”
太后放下心来,一盏茶功夫,仪欣款款站起身来,珍重捧着楠木捧盒:“臣妾先告退了。”
太后笑着点点头,弘时迫不及待的起身:“孙儿也告退了。”
皇后皱眉拦了一句:“弘时,你陪本宫去景仁宫用个晚膳,晚些再走。”
“唉!”
太后挥挥手,“罢了,让弘时去吧。”
“欸!
皇祖母,孙儿告退。”
寿康宫安静下来,浓浓的檀香气熏的皇后头昏脑胀,后背都渗出些冷汗,安陵容是个狠角色,同太后只言片语的相处里,都能察觉太后对付皇贵妃的意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