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记得,厨子只管做饭,不问来客。”
“记得就好,把这句话给老子刻心里。”
一晃已是七月底了,三伏天的日头毒得能晒化柏油路,徐记酒馆的蓝布幌子却招来了成群的食客。
小酒馆的海鲜粥和包子在附近打出了名气,每日里来购买的客人络绎不绝。
店里忙起来后,何雨柱早上只要有空就会来帮忙,在徐慧真的强烈要求下,还带上了他妹妹何雨水。
何雨柱蹬着李天佑借给他的三轮车冲进后院,车斗里还放着两个空笼屉,一进院就朝前头嚷嚷着,“慧真姐,昨儿前街定的包子送过去了,今儿第三锅海鲜粥也卖空了。”
“傻柱子!”
徐慧真从柜台探出头,棉布汗衫上沾着面粉,“先把你天佑哥拿过来的海蛎子泡上,剩下的你就甭管了,你还得去丰泽园跟师傅学厨呢,别迟到了。”
她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,法币兑银元破两百万的当口,小酒馆硬是靠现大洋结算撑住了场面。
灶间蒸汽弥漫,何雨水踮脚往粥里撒香芹末。
四岁的丫头片子像模像样的围着大人围裙,辫梢扫过滚烫的锅沿:“淮如姐,别忘了一会儿开锅了再加半斤瑶柱。”
“我记着呢,你个小丫头就别在这添乱了,出去跟小丫玩去吧。”
秦淮如抹了把汗,刀背拍蒜的动静震得案板直跳。
“当心烫着,”
徐慧真掀帘子进来,手里端着摞青花碗,“小丫,带你雨水姐去前厅数铜板。”
转头冲何雨柱瞪眼:“还在这愣着干什么,还不快走,雨水在这待着就行。”
突然瞥见墙角竹筐里蜷着个小身影,小丫正和何雨水分糖山楂,两个丫头片子就着腌菜缸当桌子,碎花裙摆沾满了海盐粒。
等暮色染红胡同砖墙时,何大清拎着一坛绍兴黄晃进后厨。
何雨柱正给妹妹编麻花辫,案板上码着片得透亮的灯影牛肉。
“谭家菜第八代传人就干这个?”
老头儿酒坛子往桌上一墩,“今儿开始跟我学芙蓉干贝。”
小丫突然从腌菜缸后钻出来,举着何雨柱雕的萝卜花:“何叔快看,柱子哥给我刻的牡丹。”
“败家玩意儿,”
何大清抄起萝卜就要摔,突然又眯起老花眼:“哟,这花瓣刻得倒有三分谭家刀工的影子。。。。。。行了,别愣着了,跟我进来做菜。”
旁边小丫听到这话,跳起来鼓着掌,“太好了,今天又可以吃好吃的了!”
前厅酒馆突然炸开喝彩声,想来是又有客人借着酒意表演了一段儿。
徐慧真绕进后院,蓝布围裙上还别着一支新买的钢笔,她突然揪住正要回房休息的李天佑,凑到他耳边兴奋的低声说,“今儿流水破了五十现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