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青年不可置信的眼神中,二月红缓缓抬头,目光开始逐渐涣散。
他已经快要死了。
隐约间,二月红像是看到了丫头正朝他伸手。
他用尽全力,撑起一抹笑,“丫头等我太久了……岁安,我该去找她了……”
泛黄卷边的相片从无力的手中滑落,晃晃悠悠地落在地上。
江岁安瞳孔骤然一缩,“二爷?”
手中的温度慢慢流失,藤椅上的人也再也没了回应。
除了青年猛然急促的呼吸声,院中一片死寂。
沉默了好久,青年抬手将二月红膝上快要滑落的毯子盖好,接着便紧紧地攥住他的手。
“二爷,我回来了。”
“若是可以,帮我给夫人带一声好吧。
是我不好,让你们担心了……”
“我会好好的……好好的。”
等到解雨臣赶到红府时,只见藤椅上的二月红闭着眼,面容安详,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。
青年跪在他身前,紧握着对方的手,垂着头看不清神色,周身萦绕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寂与哀伤。
解雨臣垂在身边的手一点点攥紧,好一会儿,才走近两人,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照片。
“一年前,医生就说师父已经时日无多,可他硬是撑到了现在,就是在一直等你回来。”
解雨臣看着青年,将手中的照片递到他眼前,声音嘶哑道,“还好,师父等到你了。”
他自小就跟着师父学戏,也知道对方最在乎的除了师娘,便是眼前的人。
如今在去世前能在见到青年一面,师父也算是了无遗憾了。
他替师父感到高兴。
江岁安机械地抬起头,手指颤抖地接过照片,泛黄卷边的照片正是张启山结婚时拍的那张。
照片上的画面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变得模糊不清,就好比现在,一切已经物是人非。
青年再也忍不住,猛地偏过头,忍了许久的血还是吐了出来。
一大滩的血落在地上,刺红了他的双眼。
广西──
一处院子里,
两个手下嘀嘀咕咕推搡了许久,终于其中一人被推了出来,神色犹豫地走到紧闭的房门前,抬手敲门。
一道沙哑的声音随之从屋内传来,“什么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