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孙女哭得可怜,儿子说桃花推了虎子,又说是苗苗与壮壮看到的,李氏一时就不作他想,只觉儿子真是着了魔,只相信外人说的话,连自家女儿都不相信了。
“你滚,你就顾着你那女人去,一个女儿从来不管不问的,如今听了外人一句话,就跑来冤枉她?你看你把她吓得啥样子了?”
李氏骂完儿子,又将桃花护在怀里。
陈实见李氏完全不讲理,问旁边的林玉莲道:“凤英和永章呢?”
“姐姐带他们回去了,半下午才走的,可能这时候还没有到家。”
陈实话都没有听完,转身就出了院子。
院中的李氏将桃花抱在怀里,轻轻安抚着,“不怕,不怕,阿婆将他赶走了。”
一旁的林玉莲心里只觉好笑,她这个老人婆,以前对桃花从未如此好过,咋跟儿子闹翻了,孙女就成了宝呢?
护孙女也不是这样的护法,明显孙女干了错事,问都不问一声原由就给护上了,说不定事情只会越来越糟,不过,这不关她的事,她也懒得多说,反而想看看事情到底会闹成哪样。
陈实出了老宅,回了自家院子并没有进去看虎子,而是从后院牵出骡子朝村外走去,到了砖瓦场又套了车。
秋田和兰草给虎子喂了药,虎子醒来依旧是害怕得紧,一阵一阵地哭,别人跟他说啥也不理,唯有秋田紧紧的抱着他才不哭。
朱家湾离梁山村也有十里地,陈燕带着一对小儿女走不快,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,她此时最后悔的是,昨夜没有跟男人一起回来,在娘家多留了一天。
半下午凤英和永章跑了回来,好像被吓倒了一样,她一问才知道桃花惹了祸,把虎子从桌子上推了下去,而且头摔破了,还流了好多血。
她当时第一反应就是这事没得完,不知道会吵闹成啥样,便立即嘱咐女儿和儿子不要出声,就带着他们往家来,路上又对他们说,如果有人问他们看到了什么,就说啥都没有看见。
如今她爹娘因为虎子的事,跟大哥闹矛盾,桃花推了虎子,到时候真说不清,不知她为啥推虎子,说得不好怕会是说大人指使的。
她不想掺和到其中去。
不想,她到家才吃完晚饭,他大哥就到了。
陈燕回家并没有将事情说给自家男人听,此时她男人朱洪昌将陈实迎进屋,满脸都堆着笑:“大哥,吃夜饭没有?咋突然来了,天黑前凤英他们才到家的。”
“我找陈燕。”
陈实的话里一丝温度都无,这一路过来,他想想都心寒。
这些年他自问对大妹妹也不错,即使她出嫁了,他从杨州回来时,还想着补她当年一份嫁妆,带了不少好东西。
家里爹娘为虎子的事生气,陈燕夹在爹娘与他的中间,不帮着说话他能理解,可虎子摔伤,她应该知道得很清楚,却什么都不做,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,转身就离开。
“大哥”
,陈燕心里也虚,让凤英和永章去睡,想把他们支走。
“等一等”
,陈实眼睛直直的看着陈燕:“虎子他即使姓吴,他也是你侄子,你这样做是为啥?”
朱洪昌昨天也去了梁山村,自然知道发生的事情,但他昨天晚上就赶了回来,并不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,此时他的眼光在自家婆娘和大舅子之间来回转,不过他也认同大舅子的话。
虽然虎子明面上姓吴,但依旧养在大哥身边,跟那种抱养出去,万事不管的情况不一样。
“当然,谁说虎子不是亲侄子了?”
“咋了,大哥,发生了啥事?”
朱昌洪连问两句都没有人理,自家婆娘把脸转向一边。
陈实走到两个孩子跟前:“凤英,你告诉舅舅,你今天下午看见了啥?”
凤英不出声,只摇摇头,永章也跟着摇头。
“那我明天就去请官差来抓你们,看看你们到时候说不说真话?”
陈实这话自然是吓唬孩子的。
孩子自也是知道好恶的,凤英与永章一听陈实的话,就开了口:“我们没有推虎子,官差抓我们没用。”
“可是官差也会抓说假话的人啊。”
孩子对官差有着天生的惧怕,凤英人大些倒没有哭出声来,永章一听这话就立即大声哭了出来。
“哥,你干啥呢,干么这么吓唬孩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