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,艳阳天
阳光自薄薄的窗纸透进来,照在少女光滑如缎的面庞上,她微微仰首,让面颊更充分的接受暖阳轻抚。
如丝般柔和舒意,盛凌人心中更生愉快。
不久前,她还躺在山间小庙的深坑中,以冰雪为棺,含恨而终。
如今却端坐在铜镜前,打量自已稚嫩青涩的面容。
盛凌人通常不是过分自赏的人,但如今迟迟不肯移开的目光,吓坏了贴身婢女。
风在窗外轻轻吹,掠过弱柳,卷进些芳草香气。
这地方实在令人安心。
重生前,她一直生活在此,过着众人钦羡的生活,她不记得那时的心情,但想来比现在更洒脱欢快吧。
从外表看,她是个稚嫩娇俏的小姐,几分跋扈在所难免,却生的讨巧美丽,难惹人半分生厌弃。
可只有她自已心理清楚,她已经苍老了许多,特别是心气上的衰败
早已平了棱角,没了骄傲,在地牢的暗无天日的日子中,慢慢变为一具等人怜悯的行尸走肉。
若非最后那碗毒酒,逼得她触底求生,参透回忆中皆是些无情无义的利用,可能真的就此失去斗志,沦为胆小鬼,抱苦而终。
好在上天垂爱,又让她回来了。
她痴痴的看着几近毫无瑕疵的肌肤,心中的恨意和愧疚交替捶打着她枯死的心,眼泪仿佛就要流下来。。。。
“娘子”
茯苓见她落泪,急着拿帕子过去,柔声安慰道“娘子别担忧,料子的事,奴婢禀告了老爷,已经差人去淮南道取新料,不出十日一定送的回来”
“料子?什么料子”
盛凌人疑惑的问
“太后宴服的料子呀”
另一位婢女木香回道。
“太后宴服?”
盛凌人喃喃重复,突然抬头问道:“现在可是观治十五年?”
“是呀,娘子你这是怎么了?别吓奴婢呀”
茯苓见对方神色诡异,似喜又惊的,一时没了主意,连忙看向另一侧的木香。
“娘子,可还记得今日日子?”
木香稳重,也不免小心的问道。
“四月十五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