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镇江按察使杨彰险些被此子摆了一道。
“总归要斗上一斗,以此子作为战场,岂不是于我等更有利?”
庞诚双眼微微眯起。
清流一派无论在朝堂还是地方,处处受到徐门压制,无论在何处对徐门动手,都不占优。
倒不如在此人身上角逐,便是失败了,也不过是牺牲这位解元郎一人,清流损失并不会太大。
倘若成功,将整个高家倾覆,再顺势攀咬出徐鸿渐,或可倒徐。
王泽脸色微变,只道:“时机未到。”
如今的陈砚不过镇江一名举子,还未到京城,与徐首辅没有交集,此时将此人用了,就是大大的浪费。
倒不如等上一等。
陈砚如今不过十三便已是解元,定然不会甘心止步于此,一旦他上京赶考,若能中进士,徐门必不会容他,到时再动手,方才有可能将尽可能多的徐门中人拉下马。
棋子终归要在合适的时机用。
陈砚丝毫不知自已已经被主副考官琢磨了许久。
待他吃饱,举子们终于陆续放下酒杯,各自落座。
乐声响起,众举子合着高唱:“呦呦鹿鸣,食野之苹。
我有嘉宾,鼓瑟吹笙……”
举子们面上皆是难以遏制的喜意。
多年苦读,终于得偿所愿,必是志得意满,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便是唱起诗来,比往常也多了些意气与豪迈。
鹿鸣晏结束,各自归家。
陈砚与李景明等共同坐上牛车,由陈老虎赶回家。
陈老虎好奇问道:“那鹿鸣晏如何?”
李景明本是半醉半醒,出来被风一吹,人便醒了神,此时也就大声道:“此生能参加鹿鸣宴,实乃我之大幸!”
尤其是后来唱诗,实在让他热血沸腾。
他为五魁首之一,自是受到不少举子的敬仰,还有不少人主动找到他,对他表以钦佩之情。
鲁策和徐彰也是激动异常,纷纷表示此生难忘。
陈老虎听得也是热血沸腾,便问陈砚:“砚老爷以为如何?”
中了乡试后,陈老虎就改了口。
陈砚起初并不愿他这般称呼,就让陈老虎还同以前一般喊他阿砚。
可陈老虎死活不愿意,还道:“既已中了举,就该称呼为老爷。”
陈砚见他如此坚持,也就由着他了。
陈砚细细想了会儿,方才道:“那碟南瓜饼倒是不错,其他菜都不好吃。”
李景明等三人无语了。
合着你参加鹿鸣晏就是为了吃喝?
鹿鸣晏是吃饭的地儿吗?
陈老虎颇为惋惜道:“可惜我这辈子是吃不着了。”
陈砚就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,递到陈老虎面前,道:“我给你打包了。”
李景明惊呼:“你怎么能去鹿鸣宴上打包吃食?”
陈砚理所当然道:“你们只顾着喝酒唱诗,若我不打包,那些吃食岂不是都白费了?”
李景明、徐彰、鲁策三人神情复杂,满肚子的话竟是全倒不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