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每到了岁试,鲁策就勤快得像是老婆子,必要将号舍里里外外都打扫得干干净净,连号舍几人的衣服被褥也都洗了,再围着陈砚转。
既受了鲁策的恩惠,李景明本想指点鲁策一番,哪知鲁策摆摆手,道:“你自已做学问挺好,实在不适合教学生,你还是多帮我跟阿砚说说好话吧。”
李景明就懒得理会他。
“他如今已经算刻苦了,你不知他以前只顾着看话本,根本不知课堂的门往哪边开。”
徐彰适时往鲁策胸口捅了一刀,却也站起身接过一半书。
鲁策不理会两人,又讨好地问陈砚:“过几天就要出发去镇江府了,你买这么些书带着不便利,我帮你带一半。”
陈砚道:“这些书你们也看看,里面有我夫子筛选出的极有可能任此次乡试主考的五位官员的程文。”
号舍为之一静,剩余三人几乎是齐齐抬头看向陈砚,难掩震惊。
他们听到了什么?
主考?
到现在连朝廷都还没任命,陈砚的夫子就筛选出了镇江府乡试的主考?
怎么可能!
陈砚将门一关,把周荣和杨夫子如何筛选,又如何留下这五人的过程一讲,三人彻底懵了。
竟还能这样?!
旋即就是一阵狂喜,恨不能仰天大笑。
他们若是将这五位主考的文章读透,自能知晓几人的喜好,到时就可投其所好,如此就比其他考生强了许多。
四人先将那五位可能得考官文章都圈出来,一篇篇背完,再进行一番讨论。
待做完这些,鲁策和徐彰就开始分别模仿五人的文风做文章。
与两人相反,陈砚和李景明只学了他们的思想,并不改变自已文风。
到了此时,陈砚和李景明二人文风已成熟,贸然改变实在冒险,倒不如倾尽自已所长。
乡试于八月在镇江府贡院举行。
六月底,陈砚等一行人就去了镇江府。
果不其然,客栈均以涨价,客房更是一房难求,就连那农家小院也难找。
好在陈砚此前在镇江府住了些日子,早早就与此前住的客栈掌柜定下了房间。
只是掏银子时,陈砚狠狠肉疼了。
乡试考完,他的钱袋子又要空了。
与他相比,李景明就要窘迫些。
陈砚好歹住的是看得过眼的房间,李景明却要了一间柴房。
徐彰让李景明与他一同住,被李景明推辞了。
鲁策皱眉想要再劝,却被陈砚拦住了。
李景明出身贫寒,只有一股傲气,并不愿接受施舍,他们何必强迫。
七月中的镇江府极热,光坐着就是一身汗。
陈砚写一会儿文章就要去洗把脸,以防汗晕染了墨字。
房外传来阵阵嘈杂,陈砚倒是不甚在意。
乡试之前,士子云集,自是要办各种诗会,行那文雅之事。
这一个月以来,不少士子靠此扬了才名。
既要举办诗会等,士子们总要聚集,食肆、茶肆等,均是他们谈笑风生之地,就连他们这家客栈的大堂,也时常有士子聚集,或吟诗作对,或谈论朝事。
只是今日不同,鲁策和李景明一行三人激动地敲开陈砚的门,道:“主副考官们到了,一会儿就要入帘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