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箬凝望着痛觉到几近昏迷的乾隆,一改往昔恶劣的态度,平静宁和地拿了一个瓷器,摔在他的身侧。
“何不放过彼此呢。。。本宫与你的关系,就如这碎瓷一般,再难复原…”
双眼迷瞪的乾隆看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人影,不顾瓷片的锋利,紧紧攥在手里,昏沉了过去。
进忠得了昭宁皇贵妃的召唤,进来接人。
看着血呼啦嚓躺在地上,半昏半醒的皇上,心里不由喟叹一声,真是造了孽呦。
意识模糊的皇上怎么也不肯安分地离去,嘴里含含糊糊地念叨着那堆碎瓷片;无法,进忠派人把瓷片都收集了起来,乾隆才安然地陷入了昏迷之中。
“皇贵妃娘娘,您误会皇上了,皇上留下娴贵人,也是想着让你出出气来的。”
进忠忍不住替皇帝多解释了一遭,安静地带人领走了皇帝。
那又如何,他曾经也那样爱过如懿,现在不过为了讨她欢心,将过去深爱的人随手奉上。
阿箬虽恨极了如懿,也明白唇寒齿亡的道理。
在对待如懿的态度上,乾隆无论怎么做,都是一个“错”
字。
她站在鎏金海棠雕纹的全身西洋镜跟前,打量着镜中朦胧的自已。
人模人样,装成一副主子样,披着华美的衣裳,奴婢依旧是奴婢。。。。。。
养心殿的鎏金狻猊香炉正静静地吐着烟气,龙涎香袅袅升腾而上,杳杳归霁于流气间。
进忠召来了太医院院判,让其为昏迷的皇上诊脉。
可怜进忠还不知,他即将面对的一切;他重新清醒过来的主子,会化身为一个怎样的恶鬼。
“你说什么…给朕再说一次!”
乾隆瞪目结舌地看着太医,眼神阴戾幽深,犹如蛇蝎一般牢牢锁定住他,令人不寒而栗。
太医院院判吓得扑通一下跪了下去,感觉自已的脑袋下一个就要离他而去,大殿之上,一股尿意袭涌下身。
“回…回皇上,由于经过长年外力的冲击…微臣无能!
求皇上恕罪!”
再给他一百个胆子,他也不敢当皇帝面再说一次,他不能人道了啊…
这些年乾隆也是寡习惯了,他可以用不上,但不能没有!
“来人!”
“奴才在。”
进忠施然然地从外头悄声进来。
“堵住他的嘴,拔去舌头,做成人彘。”
只有不能说话的人,才会保密。
“皇上…皇上饶命…唔。”
进忠眼明手快地堵住了太医的嘴,令人将其带了下去。
乾隆浑身散发着晦暗慑人的气息,像来自十八地府的炼狱阎王,整个人掩藏在漆黑的阴影之中,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些疯狂,久久未开口。
窗外狂风大作,电闪雷鸣,刚才还有点光亮的大殿被笼罩于暮色之中,进忠连灯烛都不敢去点。
时间不知过了多久,久到进忠都以为皇上不会开口了,逐渐放松下紧绷的神经,皇上又冷不丁冒出一句话:“稍后把那些替院判行刑的人也处置了。”
进忠眉头一挑,心里暗道不妙,嘴上却是快速承揽了下来。
日落西斜,深秋的雨水夹杂着一丝寒素,雨声潺潺,天气烦闷得叫人透不来气。
这些天,皇上已经杀了一批又一批御前的下人,御前伺候曾经可是旁人眼红都羡慕不来的活,现在众人唯恐避之不及。
光说进忠,这两天也挨了三顿鞭刑伺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