裘方圆只听四周吵吵嚷嚷,心神俱乱,额间汗珠滚滚流下。
向鸿飞瞧他不对劲,正欲上前询问,裘方圆正如惊弓之鸟,以为他是想出手捉拿自己,倏然拔刀朝对方小腹捅去,向鸿飞大惊失色,正要后退却来不及,刀尖没入半寸,向鸿飞哪里想得到这个自己的“兄弟”竟然拔刀相向,这一下变故陡生,群豪皆没反应过来。
裘方圆拿刀指着众人,道:“便是我干的又如何?不是我干的又如何?”
郭靖朝他呵斥道:“你既犯恶行,便也不配留在英雄大宴!”
裘方圆被揭穿,正失魂落魄,一听这话便要告辞陆家庄,可他还没走几步,蓦然被人从后紧紧抱住,脖子猛然一阵刺痛,竟被人生生咬下一块皮肉。
“住……口!”裘方圆双目欲裂,惊骇之下,反手一掌拍在对方天灵盖,回身一看,却见向鸿飞脸色发紫,口吐白沫毒发身亡。裘方圆似乎想到甚么极其惊恐的事情,原来他为人阴狠,一直在暗器刀剑上抹有剧毒,便是这短短顷刻,他便觉得自己被咬的脖子间麻痒难耐,也不知是怕是惊,浑身抽搐不停。
郭靖见状正欲上前,却被谢曜抬手微微一挡,他扫眼看向在地上挣扎的裘方圆,淡淡道:“天道轮回,因果循环。”话音甫落,裘方圆浑身痉挛两下,双腿一蹬,立时毙命。
众人见此转眼死了两人,都不由骇然。
这时那叶方涛突然道:“谢大侠,纵然裘方圆当年在重阳宫乃是诬陷那魔头,但我等的腿,可不是故意诬陷罢!”
“我方才已然说了,凶手就是此人!”谢曜抬手一指德罗追,一字字掷地有声。
德罗追看了一会儿戏,这时不由冷笑:“你说是老子,就是老子?不错,凶手的确在此间,只不是我,而是你!”话没说话,他抬手便朝谢曜攻去,突然一道宏大的掌风袭来,谢曜早有防备,立时侧身,半空中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细微声响,谢曜反手运出日月无极功,速度极快,与对方单掌相交。
两人方才交手,皆知势均力敌,岂料德罗追此乃虚招,眼看双掌将触,他蓦然收手,两指一划,勾下谢曜面上刀疤!
谢曜到底临敌不惧,他自知无法遮挡,当下跨步上前,抬手一掌劲风挥出,只听“啪”的一声,狠狠打了德罗追一个耳光,这一耳光力道强劲,对方脸上的面具也应声落地。
两人皆露出庐山真面目,一人七旬开外,眉淡嘴阔,嘴上无须;一人三十左右,目似朗星,相貌堂堂。
谢曜眼神一暗,抬手摸了摸左颊,指腹微粘,却是被德罗追的指甲刮出一道浅浅血痕。
“姓谢的,你这王八蛋!”
德罗追“噗”的吐出口血水,两颗门牙已然不见,右脸肿得老高,这句话说来还有些呼呼漏风。
☆、第170章日月昭昭
在座有人认出谢曜面目;惊呼道;“啊,谢大侠就是谢魔头,”“不错;终南山一战;我认得此人,”“原来这些年他毫无消息,竟是改名换姓了,”
黄蓉朝郭靖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开口。
郭靖点了点头,朗声道;“诸位稍安勿躁;今日英雄大宴,其一是为商计抗敌蒙古,其二便是为谢大侠沉冤昭雪!方才裘方圆的事情大家也看见了,是不是‘魔头’咱们且听证据!”
他在武林中地位数一数二,这些年守城襄阳更是大有威严,此话一出四下里都安静下来。
叶方涛和梁兴、赵德忠三人对自己断腿一事不能释怀,但毕竟十多年过去,不似当初那般冲动血性。
“既然如此,请谢……谢大侠给咱们澄清一下罢。”叶方涛看了眼谢曜,心知自己二哥对此人敬重的很,到底还是尊称了一句,他顿了顿,“难道这七十岁的老头还能如你一般年少英俊,声音不变?”
谢曜但笑不语,转头看向德罗追,道:“此人擅长易容和口技,不仅可以模仿各种声音,更可易容成男女老少。谢某与他曾有数面之缘,他能模仿在下也不足为奇。”当下谢曜便将自己曾在全真教的藏经阁与其初遇的场景说了出来,众人听得暗暗称奇,心底不免信了两分。
短刀门的梁兴冷然道:“仅凭你一句话,孰能相信?”
德罗追却一脸无辜的说:“是啊,老子会易容,你难道不会吗?甚么口技,老子听也没有听过。”
谢曜听他狡辩也不着急,指了指那“谛听螺”,当下青衫瘦子便将神物捧来。
“谛听螺前不得讲假话,否则天打雷劈,出门横死,也怪不得我。”谢曜沉声敛目,此话严肃之极,末了还朝着这大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,黄蓉见状,也忙跟着前去跪拜,嘴里振振有词,不知在说甚么咒语。
众人心间惴惴,这时谢曜对德罗追道:“我问你,十八年前除夕,你在何处?”
德罗追愣了一下,随即道:“我在西藏闭关钻研神功……”
“狡辩!”谢曜厉目一扫,凛然而视,德罗追不由一怔,“那年除夕,你明明在襄阳城郊和全真教清静散人偶遇,起了歹念,将她打成重伤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