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处一“啊”了一声,忙上前去探廖志新伤势,却找不到伤口,着实乃猝死之兆。
赵志敬立即跪在王处一面前,大声道:“师父,弟子知错!若不是少时受了廖师弟蛊惑,弟子绝不敢做出报复谢师弟的事!这些年,弟子无时无刻都在愧疚当中,半夜里会想到自己的过错久不能眠,得知谢师弟平安无恙,弟子……弟子……”他说到此处,跪向谢曜,满脸恳求,“谢师弟,我当初年少,一时冲动犯下此行,罪不可赦。我知道你大人大量,但这件事情说小不小,还请你动手给我一个教训罢!”
他这番话说得漂亮,在众人面前夸了谢曜大度,应当不会计较那少年时的恩怨,若谢曜找他麻烦,岂不是被众人瞧不起么?
谢曜看了眼猝死的廖志新,盯着赵志敬双眼,冷声道:“你说这话,无非是想让我既往不咎。但我非圣贤,偏要动手,又待如何?”
赵志敬没想到他在众人面前还给自己难堪,愣了愣看向王处一,磕头拜倒:“师父,请你处置弟子!”
王处一如何不懂二人间过节,到底赵志敬跟了他二十多年,即使对他不悦,也绝不会让谢曜将其杀了。更何况按赵志敬的意思,这些所有陷害皆是廖志新的主意,但廖志新已死,无人对证,就算他们不相信,也不能胡乱施加罪名。
谢曜瞧王处一神色,便知他心中所想,心下虽然愤愤,但他好不容易和全真教冰释,不如卖个人情,这赵志敬日后慢慢收拾不迟。他当即拱手道:“此事当由王师伯定夺。”
王处一看向马钰和丘处机,过了片刻,才道:“志敬,且不说是否此事为廖志新所指使,你明知故犯,已是大罪。我便罚你……罚你……”他蹙了蹙眉,心底既不想将赵志敬逐出师门,又不想罚的太轻,一时间愣着。
丘处机摇了摇头,代替王处一道:“赵志敬,你便将我教你的那几门功法交出来罢,心术不正者,焉能习得!”话音甫落,他双手一搭,紧扣赵志敬双臂,咯喇一声脆响,运功一震,赵志敬立时疼的仰头惨叫,满头大汗,丘处机这一来,竟是废了他大半武功!
王处一眼不见心不烦,摆手让弟子将赵志敬抬去三清殿面壁思过,而后又让人将廖志新的尸体抬去后山葬了。
马钰看了眼谢曜,颇为歉然道:“……当初将你逐出师门,倒是我等不对。谢曜,你如今武艺已远超我教诸人,若让你再入全真,怕是委屈了你……”
“马师伯言重了,弟子一身武艺源于全真教,怎敢忘本。”谢曜抬头,见马钰丘处机几人面目含笑,言下之意,他已重回全真。
那郝大通本在一旁站着,这时候蓦然想起一事,暗叫糟糕,抬头道:“孙师妹还被廖志新塞在床下!”
☆、第141章短聚再别
几人匆匆赶去孙不二的房间;果见床上无人,谢曜撩起床单;孙不二被一颗麻核堵住嘴巴,五花大绑的躺在床底。
谢曜忙为她解开绳索,刚取下口中麻核;就听孙不二怒道:“师兄,快将廖志新这个孽徒拿下,他潜进房中;将志敬打伤,不由分说便将我……”
谢曜愣了愣;没想还当真是廖志新一人所为?
“啊,你能说话了?”马钰走上前,伸手一探她脉搏;大喜过望,“妙极,妙极,你身上气阻之处已被人打通,虽然骨骼尚不能复原,但比起之前却是好了太多!”
孙不二看向谢曜,神色间已然透露。
众人心知肚明,刘处玄却尚有疑虑,警惕的看向谢曜,问:“虽然你未曾打伤恩师,但岭南丐帮各大血案,又怎生解释?全真教断然不冤枉任何人,却也不会包庇任何人。”
不等谢曜回答,孙不二面色一沉,便抢先言道:“绝不是我徒弟所为,诸位师兄可还记得被师父囚在藏经阁的德罗追?”
一干人听到德罗追的名字皆是一怔,孙不二不紧不慢将自己如何被假冒的谢曜打伤,如何辨出此人真伪,谢曜和德罗追如何结怨的事通通说了出来,众人细细一想,顿时明白过来。
“按照你的意思,这些血案竟是德罗追一人所为?”
谢曜摇了摇头,不确定道:“丐帮彭长老、甄忠才还未有消息,但郭靖他们正在帮我查探,相信要不了多久,此事定会水落石出。在此之前,还请各位师伯严守口风,不要向外人透露,待弟子查明一切,择日再举英雄大会详谈。”
几人略一思索,纷纷颔首:“如此甚好,若需教中帮衬,你尽管直说。”谢曜点头应答,几人又互相寒暄一二,不便打扰孙不二休息,便皆离去。
谢曜送走诸位师伯,又折回房中与孙不二说了一会儿话,但不知是否因为孙不二常年卧病,她全然不如当年那般谦和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