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额头擦破了点皮,渗出了血丝。
“忍着点。”
男人用棉签沾了消毒水,动作轻柔地覆上去。
“嘶……”
许幼梨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这会儿知道疼了?”
她缩着脖子,不说话。
陆兆京抿着薄唇,想到了什么,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许幼梨以为他还在气自已刚刚奋不顾身的事,“陆叔叔,我以后绝对不会这样了,你别生我的气了……”
陆兆京对上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,心上一软。
“我没有生你的气。”
他说:“我只是想到了你爸爸。”
许幼梨眨了眨眼睛,有点茫然。
“你们父女俩都一样,善良过了头。”
陆兆京身边的保镖很多,在此之前,他甚至都没记住许启仁的名字。
那个男人沉默、话少,和其他或是专业保镖出身、或是雇佣兵出身的人不一样,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男人。
一开始招募保镖的时候,陆兆京甚至都没相中他。
他被人按在地上,揍得还不了手,也不肯认输。
陆兆京是被他那股韧劲打动,才选了他。
谁能料到,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,最后死在自已的岗位上,用命护住了他。
他把冰袋覆在许幼梨额头消肿。
小姑娘睁大眼睛,“陆叔叔,你能再跟我说一点我爸爸的事吗?”
他很少在她跟前提到她爸爸。
一来是怕她伤心,二来,陆兆京自已心里有愧。
“你想知道什么?”
许幼梨抿唇。
其实她也不知道。
而且她猜想,陆兆京对他爸爸,应该也没那么了解。
男人想了想,徐徐开口:“他很上进,工作很卖力,经常帮人顶班。
而且,他身上总带着你的照片。”
许幼梨眼皮轻颤,眼睛慢慢地红了。
她还记得他们父女俩刚住在一起时,连话都说不上几句。
她对他有怨,他对她有愧。
两个人一个拧巴,一个嘴笨,加上父女间天然的隔阂,导致那两年的相处,都没留下什么温情的时刻。
陆兆京轻轻擦掉她落下的眼泪,轻声宽慰,“他很爱你的,小梨。”
许幼梨再也绷不住,一下子哭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