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弟子也松了口气。
既然宁师兄自己不坚持,他当然更乐得省事。
“那师兄走好。”
晓冬揣着一兜野果回去,有些心不在焉,进了屋才发现有个野果熟过头皮破了,紫色的汁水都染在他衣裳上头了。
晓冬只好把衣裳脱下来,端了水来搓洗。
这是大师兄给他的衣裳呢,刚才应该小心一些,这种颜色染上去怕洗不掉。搓重了怕伤了衣裳,搓得轻了又根本洗不掉那染上的颜色。紫色浸了水之后,莫名的变成了青,青色又渐渐变成了淡墨,也比先前要变淡了许多,但就是洗不干净。
晓冬把衣裳拧了水,挂在廊檐下。外面的雨滴滴答答,廊下的衣裳也在往下滴水,滴啊滴啊,似乎总也滴不完一样。
现在连晓冬也觉得这雨下的有点不同寻常了。
去年这时候他才到回流山,且因为丧亲之痛过得浑浑噩噩,对事外的事情不太关心,至于下过几回雨这种事情根本没往心里去,现在想来那段时日简直是一片空白,全不记得那时候天天做了什么。
这么虚度光阴,现在晓冬想起来很觉得脸红。
不过,那会儿应该没有连着下过这么多天的雨。
他到天机山这些天,对这个宗门上下的作派也有所了解。为着这连绵不绝的阴雨,山上差不多人人都觉得蹊跷,刚才晓冬回来的时候,还看见半山堂外头的石桥边有个人在那里转来转去,手捧罗盘,口中念念有辞,似乎是在琢磨八卦方位,身上都被雨淋得透湿了也无暇顾及。晓冬从他身边过,他也毫无所觉,理都没理。
不过他这个不理,和刚才那个乔师兄的不理,不是一回事。
一个是全身心投入了某件事完全忽略了外物,一个是傲慢不屑,这其中的分别晓冬明白。
但愿师父能早点儿找到补全修正阵法的办法,他们就能早日回自己的地方去了。在别人的地方,连睡觉都不能踏实。晓冬这些天总是醒的格外早,不到四更天就会醒,然后再也睡不踏实。
门没有闩,只是虚掩着,被人从外面一推就敞开了。
晓冬听见门响,有些意外,也带着防备的站起身来。
来的这个人他倒是见过。
正是那天曾与宁钰一起来过的黄宛。
宁师兄后来还替她解释过。
她对大师兄有意?
晓冬客客气气的行礼问好,又问:“黄师姐这时过来有事吗?”
黄宛目光在门里门外一扫,已经看出来只有晓冬一个人在。
她心中难掩失望,脸上却没有露出什么破绽,看上去仍旧冷漠矜持。
可是她怎么也想不到宁钰早把她的底给透了,对面这个少年对她的来意已经猜到了七八分。
就算宁钰没有后来的解释,她那天出手的重礼也早把自己的心事泄露了。
“莫师兄不在?”
晓冬不敢仔细打量对面的女子,那样过于失礼。他自认不是个小孩子了,得讲究避忌男女之防。
“师兄同师父去了胡真人处。”
“哦”黄宛有些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