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燕来给的诱惑足够了,看起来格外真诚,春早母亲甚至觉得春早真的太不懂事了。如果不是碰到谷燕来这么喜欢她的,真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嫁好。
春早不知道谷燕来和母亲的打算。
古城新开了一家残疾人学校,春早去应聘做老师。教育局组织老师们学习手语、盲文,春早每天早出晚归,想把老师做好。
她从学校出来去书店还书,见到张清林就比划,张清林歪头皱眉思索,终于摇头。
“你好的意思。”春早说,然后笑着把书放到桌上。
“累吗?”张清林问她。
“不累。很好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张清林想了想,拉开抽屉拿出一盒友谊手脂,放到春早掌心,红着脸说:“以后用手的时候太多了…我…”
春早攥着它把手放到身后:“我每天都用。”
“每天都用什么?”站在窗外的朱兰看到这一幕,终于忍不住发声。她生气的时候声音有点尖锐,几步迈进来站到春早面前:“我看看你手里是什么?”
张清林把春早拉到身后对朱兰说:“跟你有关系吗?”
“跟我没关系?你再说一遍!你是要跟我结婚的人!”
“我跟你说得清楚,我不跟你结婚。”张清林也生气了,但他情绪控制得好:“春早你先回去,我跟朱兰把话说清楚。”
“呦,小裁缝本事真大!勾引市长儿子,还要吊着书店的穷小子,两头都要呀?”
春早听到书店的穷小子,觉得血气上涌,从张清林身后站出去说:“有些人虽然有钱,但心是脏的。有些人日子苦,但人清白。你连这个都不懂,还要嫁给人家!”
朱兰哪受得了这个气,伸手要打春早,被张清林一把握住手腕,用力向后甩:“你别闹了!”
父母和隔壁的马叔叔听到动静都跑过来。
马叔叔劝气得发疯的朱兰:“朱兰呀,你要问清楚再发火。你跟清林没结婚,春早跟清林也不像你说的那样,你闹成这样以后还怎么相处?”
张清林母亲看着春早,语气不悦:“春早,你也不小了,怎么做事这么糊涂?跟我们清林别走那么近,以免别人说闲话。”
“我不知道借书还书有什么不对?我们开书店,要挑着人借书吗?”张清林对母亲说:“就算有不对,也错在我,是我喜欢春早。跟春早没关系。”
所有人都愣住了,包括春早。
春早脸突然红了,她没想过张清林会这么说,攥着手脂盒子的手更用力,手心被硌疼了。
“是我单方面喜欢春早,跟春早无关。”张清林又说一遍,然后转向春早:“对不起春早,我知道喜欢你的人很多。今天的事给你添麻烦了。你先回去,我想跟家人说一下跟朱家的事。”
春早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马叔叔拉出了书店。都已经走出了十几步,头脑才清楚:“马叔叔,张清林在胡说什么?”
“他没有胡说,清林不是胡说的孩子。他被逼急了,不然也不会…”
“不是!他就是胡说!”
马叔叔看着春早,也拿不准她在想什么,直到听到她说:“他根本不是单方面喜欢我!我也喜欢他!”
春早说完一跺脚,跑了!
马叔叔愣了半天,突然笑了。这古城的春末呀,这么热闹,这些年轻人呀,可真有趣!
他踱步回书店,端起自己的茶缸子,坐在一边看朱兰发疯。朱兰真的疯了,口不择言,说张家人没良心,答应的事办不成,说不结婚也行,三天内,把之前欠的粮票、肉票、油票都还了,我妈说了,里里外外一千块钱。
张清林母亲一直在拧他胳膊,让他开口道歉,张清林腰杆笔直,说:“我没错。”
“我们没那么多钱。”母亲小声说:“你现在道歉,别逼死你爸!”
张清林之前不知道欠钱的事,这一下把他架到了火上。他觉得自己的脸被烧得生疼,连带着尊严都要被烧化了。
红着眼看着自己的母亲,声音颤抖:“妈!”:,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