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么?”曲徵垂下眼睫:“那……你把命也给我,可好?”
一股冷意随着他的言语轰然蔓延开去,我身上一毛,只觉强烈的杀气在瞬时炸裂,几近让人站立不稳,又在下一瞬全部归于虚无,再无踪迹。
于是不过片刻,我拄着下巴与曲徵坐在这空荡荡的大厅中,一脸忧伤。
曲徵给自己倒了杯茶,亦给我倒了一杯,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:“百万尝尝,这里的茶倒是不错的。”
一句“尝你娘亲”到了嘴边,我气鼓鼓的瞧着他,嘴边挤出两个字:“脱衣。”
曲徵端着茶杯的手一顿,眸光转向我,一副“我没听清”的模样。我已然豁出去了,愤怒的指着他道:“我来逛小倌馆子泡小哥,谁知小哥都被你吓跑了,只好泡你,赶紧脱罢。”
哼哼,让你佯装淡定,这下还不气得你拂袖而去!我面无表情的端起茶杯,心中一阵腹诽,便见曲徵放下茶杯站起身来,轻轻带上大厅的门,然后旋过身子,右手一动,腰封绸带立时滑落,月白衣衫瞬间松散开来,隐隐现出胸前如玉般的肌肤。
……
我手中茶杯咣当一声掉在桌上。
他将外衫轻轻放在一旁,仅着了白色中衣,静静将我望着。
“有……有本事……”我哆嗦着嘴唇:“你再脱!”
曲徵眼都不眨,竟真的去解左边衣带,我背后立时炸起一面毛,赶紧别过头去,摆了两只手:“行了行了,就这样罢。”
失算!忒失算!从前怎么没看出他这般豪放?我忧伤的抚额,觉着脸面丢了个十成十,眼角瞥到了桌上的瓜果,便咳了一声道:“我要吃那个。”
曲徵弯起嘴角擦了手,拈起一粒葡萄,细细剥去果皮,用桌上的小签子将籽儿掏去,轻轻送到我唇畔。
十指修长,骨肉匀净,与莹绿的葡萄果肉相映生辉。我下意识的张开嘴,舌尖似掠过他的手指,便觉彼此都怔了一瞬,有甚么东西仿佛被挑起了,登时满室一片旖旎。
曲徵像是靠近了一些,沉沉道:“百万,这点将台里能做的……只怕不只脱衣和吃葡萄罢?”
彼时我心中咯噔一下,只觉脸要烫得冒烟,神思也不知飞到了何处,往后使劲儿的蹭了蹭,险些便从椅子上掉下去。
“其……其他的做不得……”我结巴道,曲徵凑得更近了,几乎便贴到了我身上:“哦?为何做不得?”
我闭了眼睛心中一横:“因为我没钱!”
……
曲徵一怔,忍不住便笑出声来。我亦觉着自己回答得很二货,然面上却不肯服软,便撅了嘴嘟囔:“笑甚!”
岂料他不但不答,还笑得更厉害了。我鲜少见他这般开怀,然心中实在是不爽,便傲娇的“哼”了一声故作淡然的甩头而出。
第五日,御临风来了。
他似比靖边镇初见时更为憔悴,我不禁想起了擎云,心中有些难过。张歆唯对慕秋用了忘情草,御临风知悉了慕秋受伤的过程,只是沉默不语,一直守在慕秋床畔。
果真如宋涧山所说,桃源谷少主虽体弱多病,但素来是个温和的人。若慕秋当真忘了这一切,那么……能从他这里得到幸福,那该有多好。
本就是阴差阳错断开的缘分,大约冥冥之中当真有天注定,一切终是回到了最初。
第六日,初春之夜晚风微凉,慕秋那里有御临风不需我照看,我无聊的蹲在市集的河边,曲徵照旧跟在我身旁,似也不想多言语。
身后是一派车水马龙人群熙攘,我不住向水中撇着石子,不知为甚只觉那热闹都离我极远,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孤独之意。
安顿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