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言语听起来不太像在夸人,我挠挠头,伸出一个指头道:“还不是因为你!若你乖乖站出来同我一起说出真相,还用我这么辛苦分析给他们听咩?!”
“可是百万你说得很好啊。”曲徵避而不答,侧过头向我嫣然一笑:“我的心思,不过全在那一眼之内。”
我只觉心中一跳,面上便如火般烧开了。这……这难道是在说我聪明咩……或者是想说我们果然是心有灵犀……
正暗自荡漾间,忽听院内几声响动,便见有人牵了马,身上背了包裹,后面又跟了一个人,手上提着灯笼,远远映出两人的面容来。
“大师兄不用送了。”一个爽朗的声音道:“我这就走啦。”
“师父怎这时要你回去。”杜彦的言辞听起来有些困惑:“瞿门琐事,无论如何都应是让我回去才对。”
“大师兄要参加武湖会嘛。”五师兄爽朗一笑:“我功夫比不过各位师兄,来了也是白瞧热闹。”
杜彦仍是锁了眉头:“我说的话你都听了么,千万莫开罪于他,你前些日子那些行径……”
“我自然是听了,但我亦觉得大师兄是多虑了。”他乐颠颠的拍了拍腰间:“我这几日一直躲着避着,不曾想他今日听闻我不愿回去,便给了我五十两银子。五十两啊大师兄!比我一年的零花还多!这一路回去不在师父眼皮底下,想吃喝甚么便吃喝甚么,要多逍遥就有多逍遥嗷!”
“……你啊。”杜彦亦忍不住笑了,无奈的摇摇头,又去牵马送他出院子。
夜深如墨,我与曲徵站在房门前不言不语,是以他二人亦未留心。
原来五师兄竟忽然要回去了,我挠挠头,可惜殷勤策略已然失败,不禁微微有些遗憾。只是不知杜彦说的却是何人,更听不懂五师兄到底在说甚。不过瞧他这副得瑟的模样,貌似对那人充满了感激,大约心中也很是乐意。
我懒得再想,便随口问了曲徵:“他们说的是谁啊?”
半晌不闻回答,我侧过脸去,曲徵垂下眼睫,嘴边弯起一个笑,悠悠的道:“我不知道。”
……
“真稀罕。”我觉着有些好笑:“原来这世上还有你不知的东西呢。”
他不答,只是唇畔笑意更深了些。我怎么瞧怎么觉得背后凉飕飕,便赶紧道了声安歇关了门扑在床上,明日便是武湖会,必定风起云涌明争暗斗,我当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是。
☆、37章
腹黑在手,天下我有sodu
天下英雄出武湖;二十年只争朝夕。
历史上赫赫有名武林至尊,无一不是出自武湖会。是以这句话也就不难理解;二十年苦功只为这一日,成就谁家少年江湖梦;扬名四海威震九州;就此一飞冲天。
有些心向往之,虽不可能参加,但瞧瞧热闹总是好。是以早早就起了床,梳妆整齐老实坐在院子里等其它人;然半晌没等来瞿门师兄弟,却见一个人从院前走过,那身影十分熟悉;像是乌珏。
欢喜唤了一声“乌大侠”,几步追了过去,迎面便闻到一股酒气与浓浓脂粉味,险些觉着自己出了幻觉,然定睛瞧去,眼前之人确是乌珏没错,只是他面色微红,步履不稳,让人不禁怀疑他昨夜去过甚么怡红院之类地方。
可他是乌珏,与白妗妗伉俪情深,又是忠厚侠义黑白无常客,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?使劲将那些想法甩掉,对着他笑道:“这是要到会场去么?白女侠可来了?想她想得紧。”
乌珏眯了下眼睛,似乎在努力辨认是谁,随即仿佛有些清醒了,绕过不发一语便离去了,正奇怪,便见慕秋从对面走来,瞧见乌珏便变了脸色。
“师父不对劲儿。”她忧心忡忡道:“昨夜见他去了花楼,今早竟喝成这副样子……师娘也没有踪影,该、该不是她出事了……”
“别瞎想。”宽慰她道:“也许只是夫妻寻常吵架呢……”
她摇摇头,面有憔悴之色。瞧着心中不舍,便挽着她道:“跟们一起罢,武湖会定有许多眉目端正小哥,也好有个品头论足伴儿。”
慕秋扑哧一笑,当即应了。
其实这般说辞,还有个私心,便是想让她离假御临风远些。
武湖会看似隆重,其实规矩甚少,一切以武定论。上台子人若无人主动挑战,可自行挑选对手,赢了便可挑战下一个,若台上之人展现出超群武艺,台下自觉不敌之人便可向后三步退出争夺。
如此说来,愈早上台体力耗费愈大,但也愈出风头。然一般高手都愿隐藏实力,直到黄昏之后才主动上台挑战,是以白日里台子上均是些年少气盛或是妄自尊大之辈,虽不够精彩,但却是十分热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