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”
南烈在众人眼中的身分不过是守门小厮,说难听点就是条看门狗,可穆元胧也弄不清楚,来来往往穆家堡的江湖侠士多如过江之鲫,形形色色的人皆有,而所有侠客之中又矛盾地分为两大类——
一类是风度翩翩,以名流自居,地位越高,眼光也随之越高,但武艺倒不见得同等成长。
另一类则是行径怪异、性格偏颇,俗称怪侠之流,这些人个性怪、习惯怪,重点是武功更怪,非属武当、峨嵋之名门正派,却又更深沉难测。
这两类之中,前者视南烈如粪土,后者却每个人都能与南烈成为莫逆。
难道物以类聚,南烈亦属于后者之列?
穆元胧鹰眸落在揖身哈腰的南烈身上。这样的小厮怎么会有如此怪异的朋友缘?
“那么,他临终前,可有遗言交代?”
“有,仅是些托孤交代。”而他那“好大哥”托给他的,就是那把世称诅咒妖剑的蚀心剑。
“……据说,剑宗手上有把绝世之剑?那柄剑,可在托孤交代内?”
“剑宗负伤至我的住处时,神智已因失血过多而迷离涣散,小的亦没瞧见什么绝世之剑。”南烈明知道穆元胧意指何物,却四两拨千斤给避开了。
那柄妖剑哪里构得著绝世之剑的边?!
破铜烂铁一把。
原先窝在墙角的小身影又飘了回来,听到绝世之剑时,明眸闪闪亮亮,短指不断指著自个儿的俏鼻。“我!我就是绝世之剑!”漾彩的脸蛋粉嫩璨亮,身子兴奋地团团飞舞,早忘却方才心情的低潮。
“那真可惜了,百里剑恐怕流落恶徒之手。”穆元胧沉吟。他虽未见过百里剑,却早已耳闻其剑威名。
他没再多说什么,便转身入了堡。
“候——阿烈,你说谎,绝世之剑明明就是由我上一任主子托孤给你的,你竟然骗那个人。”粉娃娃又飞到南烈面前,圆圆润润的身躯搭配上圆滚滚的眼,指责地晃动著小手指。
南烈嘴角一扯,“绝世之剑?在哪?我怎么没瞧见?”
“就是我呀!”她骄傲地抬头挺胸。
南烈以这辈子最鄙夷、最嘲弄的目光恶意地流转她身躯一周。
“你?你只不过是一抹发育不健全的小剑魂吧?”
“我发育不健全?!”她扬高了声调。
“对,还怀疑呀?”
“可恶——”
她气到连挂在南烈腰间的百里剑本体都开始震颤,幅度越来越大,频率也越来越频繁,一并牵动著南烈。
“阿烈,你在做什么?”守门同伴原先就对南烈今日反常的碎碎低语感到万分困惑,而现下,南烈的身子抖动得好似他正处于极寒之峭岭,饥寒交迫。
“我身子不舒坦……”该死!他连声音也在抖。南烈好不容易双掌扣握在剑柄上,稳住了声调,“你帮我告个假,我要回去好好修理……不,是休养一下。”
“你没事吧?”
“我?我当然没事。”
有事的将会是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剑魂。
第二章
不可否认,这只小剑魂若是他的女儿,他一定会万分骄傲自己能生出这般粉雕玉琢的娃娃,每天带著她上街溜达,很无耻地接受每个人赞赏她可爱俏丽及欣羡的目光,然后打断每一个对她吹口哨的登徒子狗腿!
她的模样讨喜,两朵红云总镶嵌在微鼓颊畔,像是酣醉的赤艳,亦像羞涩的红晕,银铃似的细嗓每每一开口就带给他撒娇的错觉,、那声音轻轻软软,似莺呢喃,更遑论搭配上她黑白分明的圆眸秋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