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庄心里飞快地盘算着赵卫国他们前脚走,这后脚就有人找上门事情透着古怪。
即便对方打着官腔,他也不可能傻乎乎地把刚到手的五百块钱抖搂出去。
“六十多块?”
陈庄故意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山里人的憨厚和不解,“赵厂长他们是急着给老娘看病刚好我这有新鲜的野蜂蜜,就匀了点。
狐狸皮也是凑巧在收购站碰上他们顺道一块儿给的钱。
咋了同志,这年头卖点山货换油盐钱也犯法了?”
他说话的时候身子微微让开些,门缝里的景象更清晰了。
破旧的土墙缺了腿的桌子,地上是泥土地唯一的“家电”
就是那盏跳动着微弱火苗的煤油灯。
这副家徒四壁的模样实在不像刚发了横财的人家。
为首的国字脸男人皱着眉头视线在陈庄脸上和屋里扫了一圈,又看向旁边噤若寒蝉的王婶等人。
村民们虽然好奇但面对县里来的干部和小汽车,一个个都缩着脖子不敢乱说话。
“赵厂长和李大夫专程跑这一趟就为了这六十块钱?”
国字脸男人显然还是不信语气带着审视。
陈庄心里一紧面上却更加“实在”
了:
“可不是嘛!
赵厂长是个大孝子听我说这野蜂蜜是山里头难得的好东西,能给老人补身子急得不行,非要亲自来拿才放心。
再说了六十多块钱,对俺们乡下人来说那也是大钱了!
俺长这么大头回见这么多钱呢!”
他这话说得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赵卫国亲自跑一趟的“合理性”
,也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民位置上,降低对方的警惕。
国字脸男人和他身后两个年轻人低声交谈了几句,似乎在权衡。
他们没有搜查令,陈庄又一口咬定只有六十多块,屋里也确实穷得不像话,再纠缠下去,没凭没据的,也不好看。
“行了,陈庄。”
国字脸男人最后拍板,语气缓和了一些,但依旧带着警告,“国家现在虽然搞活经济,但投机倒把,买卖违禁品,那也是不允许的。
你自己心里要有数。
这次就算了,以后注意点。”
说完,他不再多问,带着两个年轻人转身就走,上了村口那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,很快消失在夜色里。
看着小汽车开远,围观的村民们才敢大声喘气,议论纷纷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