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禾没说话,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刺入她肩头的箭。
箭羽处有层动物皮毛。
是番邦独有的箭。
在她无形的引导下,栾烟似乎也识别出了那箭的来处,面上有一瞬间的惊诧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语气也有些错愕。
见她这般反应,柳禾越发笃定了猜测,语气里多了些漫不经心的随意。
“我还以为……你有话要问我。”
见栾烟仍愣怔着不吭声,柳禾也不强求,转身欲去的动作毫不留恋。
“你去哪儿!”
身后传来了栾烟的叫喊,第一次有了慌乱之意。
看来……
时候差不多了。
柳禾脚步顺势顿住,回过头看着她。
只见栾烟咬了咬牙,内心似是经过了强烈的挣扎,最终还是妥协了。
“上次你说的话,是什么意思?”
为了更好地提醒她,栾烟直截了当地重述了一遍。
“为何说我是栾氏的废子?”
这几日她夜不能寐,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她的这句话,怀疑和坚信在相互拉扯。
直到今日看到番邦的箭,她再也绷不住了。
姑母栾芳菲要杀她。
柳禾随意在椅子上坐了,漫不经心地挑了挑指甲。
“你就没想过,为何栾家这么多年对你不闻不问,却在这一年忽然想起你来?”
并不急着回答,而是抛出了个问题让她自己想。
一句话瞬间让栾烟愣住了。
她本是栾氏府中出身低微的庶女,十余年来一直无人问津。
正因自小缺爱,她才会将旁人对自己的一点点好都视若珍宝。
她一直以为,哥哥栾平昌是真心待她的。
可如今经此一提醒,她恍然意识到一切都是那样巧合,从偶遇到关怀,巧得令人后背发凉。
……
趁着栾烟失神的空档,柳禾也在暗暗观察她。
说起来,此计多亏了长胥川提供的消息。
四殿下少时曾去栾府赴宴,撞见过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可怜庶女,乳名叫烟烟。
之所以这么久还记得,实在是这女孩凄惨得很。
听闻自小丧母,出身低微,就连栾府内路过的狗都要上去踩她一脚。
回宫后他将此事告知母妃,母妃心善,便年年拨出些银钱来接济这女孩。
直至去年,接济忽然断了。
……